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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传到耳中。
竟然比这漫天雷声更加的清晰与震撼。
田阗手中的弯刀无力的摔落在地上,鲜血从他试图将伤口捂住的指缝中喷涌而出,全身的气力仿佛一瞬间都顺着喷涌的血水而流逝。
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中,恍惚看到一个跑回来的人影。
看着他踉跄到眼前。
满是惶恐又焦急的盖住自己冰冷的手,他艰难的动了动嘴角,想说让他快走,可是能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了干瘪的呜咽声……
弟弟,不管是祭灵谷还是无间,都是自己来替他决定的去处,而弟弟似乎从来没有一句反驳。
这十几年来。
身边除了蛊虫以外,陪着自己最多的就是这个弟弟,最烦人的也是他,最不舍的……也是他。
“金蠡破厄蛊,你出来啊,出来救哥哥……”
重新折返回来的小个子,看着田阗灰白的脸色,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哆哆嗦嗦的从怀中取出小鼎,用充斥着崩溃的哭腔喊着。
弯刀刺破心口,心头血顺着盖子的口流淌,可是鼎内的金蠡破厄蛊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鼎只有巴掌大的那么一点。
血腥味弥漫四周。
血珠在盖子上流淌,滴落在田阗灰白的脸上,将他眼尾悬而未落的的最后一滴泪给染红。
“田恩,想报仇吗?”凤未初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垂眸冷眼的瞧着这一切。
兄弟俩感情好,所以会崩溃痛哭,哪怕是现在提着刀上前来报仇,凤未初都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她和他们的立场不同,殊途不同归。
甚至如果田恩真这么做了,她甚至还会欣赏他的勇气,给他同样利落的死法,不会有太多痛苦……
“归墟公子,其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我和哥哥可能回不去了。”田恩带着哭腔的娓娓道来。
像是没有了气力,靠在哥哥的肩头,有些颓然的耷拉着脑袋,放任心口的血水浸透衣衫,慢慢蔓延到捧在怀里的小鼎周围。
他有些木然僵硬的一手搭在小鼎旁,一手缓缓拉扯住哥哥的衣袖,就如她从小到大害怕被哥哥骂的时候做的那样。
田恩挤出一个笑容,眼睛弯成一条线,不过似乎觉得面具有些碍事,所以将其摘下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声音很低的说着:“从小我的身子骨就弱,但是却天生适合养虫,准确来说,我是天下所有蛊的养料,所以蛊虫都会和我亲近……”
“为了我,哥哥带着我加入了祭灵谷,想要找到有没有一种蛊虫能让我这残破的身子骨撑下去。”
“后来听说这金蠡破厄蛊是蛊王,所以哥哥他在祭灵谷伏低做小只为了换来一次金蠡破厄蛊的饲养机会,所以我们和归墟公子你们才在山谷遇到……”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更像是在啜泣。
渐渐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说话停顿的间隙也越来越多,明明虚弱却又像是急切的想要将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说清楚,所以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龙骨噬岩熊的脊骨确实很好,做的护具也是极品。所以我们兄弟俩被无间选中,无间给我改变体质,让我能习武并且短时间内晋升高手行列,我能帮助到哥哥,真的很开心……”
凤未初看着他因为陷入回忆而轻笑的模样,掂了掂手中随意捡起的阙云宗弟子佩剑,冷声道:“兄弟情深,确实很不容易,所以你要报仇吗?”
“报仇?算了,因为体质的改变我连最普通的蛊虫都已经难以驾驭,还谈什么报仇?”
田恩无声的笑了起来,扶着哥哥肩膀坐起来,兄弟俩背靠着背,互相将头枕在对方的肩头,轻轻闭上了眼:“可否能让我们兄弟葬在一处?”
凤未初像是有些失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淡淡说着:
“可以,不过作为交换我还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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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双生子。
凤未初抬手将两人的尸身甩在奔雷背上,看着在火焰囚笼中被烧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烛月,眼神转了转,勾了勾指尖。
苍焱跳动在她指尖,闪烁着火星子。
忍不住疑惑询问:“你要本座放开他?这不像是小丫头你的作风……”
“墨幽说过,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凤未初抬眼看向内门闪烁着各种光亮的山头,沉然低声说着:“他是那边送来的鱼饵,为何不能作为我们知晓那边的鱼饵?”
“小丫头,你心真黑……”
苍焱瑟缩跳跃了一下,就连闪烁的火星子都变少了。
凤未初抬手捏住它的后脖颈,随意的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