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唯小直挺挺地站在办公室的中央,隔着一张红木长桌,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把沙发椅。
椅背很高,挡住了坐在椅子里的人,但那个人的手,鱼唯小再熟悉不过,总是喜欢闲闲地搭在扶手上,以三秒一下的频率敲着中指,好像要在扶手上敲出一个坑来。
“段总监,我……我……我喜欢你!”
鱼唯小这段言简意赅的表白准备了足足一个月,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
说出来后,她释怀地拍了拍胸,顺了顺气,表示很爽。
黑色沙发椅缓缓转了过来。
鱼唯小才放松下来的小心肝又腾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这氛围如果再加一些掌声,像极了中国好声音里头的导师转身。
可是,令鱼唯小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转过来的“导师”,居然不是自己原本想要表白的对象!
不是阿芙罗广告公司的策划总监段玟山,而是……不认识!
鱼唯小仔细翻找记忆,确定不认识眼前这位帅哥。
“不好意思,摸错门了。”鱼唯小稍息立正,掉头就走。
跨出门,抬头一看,“总监办公室”五个字赤裸裸挂在头顶,正得瑟地冲着自己笑。
看来,没有摸错门,只是表错人了。
瞬间有种天崩地裂、无地自容的悲怆感。
怎么办?才刚来阿芙罗工作三个月,还没过实习期,却在这等关键时刻出了这档子事,鱼唯小想自己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在广告界还混不混了?
犹记得刚进这家上市公司的时候,鱼唯小头一回见到帅到爆的策划总监那口水淌得……都能从十八楼往下连成瀑布了。
当时一办公室的花痴都在笑她,她为了挽回面子,还曾大言不惭说绝不会为区区一个“段帅”折腰的,却没想到才撑了三个月便相思成灾,鱼唯小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有了刚才的告白,可谁想到……
苍天啊,让鱼死吧!
在门口徘徊了很久,鱼唯小一直在考虑是进去解释一下好呢还是逃之夭夭好呢。
解释一下也许能够堵住里头那人的口,大不了就把办公室的门一关杀人灭口嘛!
但如果不解释,万一那个人是张大嘴巴,一扭头就把自己这桩糗事给抖出去,岂不要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不行!不可以败坏家族名声!虽然鱼唯小家里苦得一穷二白,但也决不能丢了鱼家祖宗的脸,想到这里,鱼唯小深吸一口气,大义凌然地折了回去。
“我就猜到你会回来。”
出人意料的是:在鱼唯小还没说话之前,那个人倒先开了口,只是那副慢条斯理、俨然有把柄捏在手里的得意样儿,叫鱼唯小实在恨得牙痒痒。
“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肯为我保守秘密?”鱼唯小三步两步冲到桌子前,将手撑在桌面上,虎视眈眈地瞪着人家。
一看人家一身休闲装竟也都价值不菲,还能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段总监的位置上,用肺想都能猜到来头不小,鱼唯小的气焰不敢太嚣张,只是眼睛里充满杀气而已。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去我家做个保姆吧。”他倒好,轻描淡写地开口,就给鱼唯小下了一份苦差。
“我在阿芙罗不是干清洁工的,我是来做策划的!”气得鱼唯小怒吼的同时唾沫星子横飞,趁人家擦脸的时候悄悄往一尘不染的桌面上瞄,反光里的自己就有这么邋遢吗?
“你叫什么?”他丢了纸巾,继续慵懒地问。
鱼唯小龙卷风一样地飘了出去,没隔多久又龙卷风一样地飘了回来,将自己办公桌上的名牌丢到他面前。
“策划助理鱼唯小”七个字,他应该认得吧?
“好吧,鱼小唯,你跟我回家做保姆。”看过名牌,他悠悠地说。
鱼唯小的下巴都快掉到桌上了,将塑料名牌拿起来又重重放下,怒骂:“你不认字吗?是鱼唯小,不是鱼小唯!”
最讨厌人家连自己这么通俗易懂的名字都会念错!
“不要紧,肯不肯去我家做保姆,一个月三千。”他却浑不在意地问道。
“没兴趣!”鱼唯小咬牙切齿地答。
月薪三千对于初出茅庐的鱼唯小来说,其实已经相当丰厚了,要知道作为刚进大学就出来混的实习生,她的实习薪水才一千五。
所以当那个人不急不缓地将“五千?”抛出口的时候,鱼唯小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心肝砰一下动了:“干……干什么活?”
这话反问之后,鱼唯小就特别恨自己,烂没出息!
“保姆嘛,当然是洗衣做饭打扫家务带孩子。”他说。
“带孩子?”鱼唯小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现在的成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