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集团欠了几千万外债。
李唯西一直都知道这件事。
而今天晚上,为了能够挽救李尚德打拼下来的所有心血。
李唯西服从那个女人的命令,身着一身蓝色抹胸礼服跟着仰首挺胸的女人一起出现在某高档酒店的客房内。
包房内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灯光调的很昏暗,而饭桌上摆放着不少精致昂贵的菜系,开的是高档红酒,对面坐着,一个谢顶的五十岁老男人。
李唯西放在腿上的双手互相拧着,拧到似乎渗出了血。
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不自然,身侧,当了她六年继母的女人,许邵华正在跟对方谈价格。
就在她的跟前,大大方方地谈今天晚上李唯西陪这个男人睡一觉的价格。
“她啊!还是处子一个,所以价格方面可能需要翻个倍,您看,这也不过分吧?”
许邵华直接把李唯西的所有尊严摆上了桌,好似根本就在意李唯西的感觉似得。
而李唯西静静坐着 ,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般,表情冷漠,手却不断地给自己制造伤口。
见那老男人的视线一直放在李唯西身上,根本听不见自己说的话,许邵华担忧死了一会谈不好价格,时间拉长到时候导致她拿钱的时间又延迟,便伸出手去拍了拍李唯西的脸,没声好气地骂道:“还在这里愣着干嘛?看不出来人家谭老板着急着吗?还不快去准备?”
“……”
李唯西咬咬牙,应了声好,接着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感到有东西扔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她回头看去,一张房卡静静躺在地上。
“你要是没心出来卖!不如自己去谈生意好了?但是你配吗?!”
许邵华的话犹如刺刀一下下用力地刺穿了李唯西的心脏,可是她纵然有千万般不情不愿,但转念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她迫使自己将一切不甘吞入了肚子里,接着蹲下身去将房卡捡了起来。
“赶紧滚去准备!瞧瞧你那样子像是什么?一副忠贞烈女的样子,你是演员吗?啊?”
急匆匆关上门跑出去之后,许邵华那尖声刺耳的声音仍旧回荡在脑海里。
是啊,对于许邵华而言,她李唯西什么都不是,不。
还算的上是东西的,在今天晚上的时候,对于许邵华而言,李唯西是她赚钱的工具,而且是赚一大笔钱的工具。
李唯西有些失落地走进了电梯,按下要去往的楼层后,她低着头思绪不知道游去了哪里。
从父亲因为车祸倒下躺在病床上,数一数时光也过去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这三年对于李唯西而言就像是地狱一般煎熬的日子,先是父亲突然出车祸撇下公司给继母,再到继母几番将她赶出家门,生活费也不给,甚至扬言要把她活活饿死在外面。
她仍旧还在读着大学。读的是名牌大学却是宿舍里唯一一个需要靠着去兼职赚钱才能吃得起饭的学生,而周末回一次家都是奢望,如果许邵华在的话,她根本没有进家门的资格,只有趁着许邵华去旅游,她才能够回一次家,不过还是十九岁的年纪,却已经步入了如此悲惨的人生。
李唯西尝试过反抗,可继母许邵华那一张一敌五的嘴巴活脱脱将她的亲戚全部骂走了,清官都难判家务事,更何况现在李家公司已经不再有当年的光彩模样,那些亲戚帮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
李唯西突然想哭。
一种刺破了头脑的那种热,逼得鼻子酸溜溜的,让她无法抵抗这种突然漫起来的满腔痛苦。
她想哭。
眼角已经浸湿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沉闷地原因,她突然觉得浑身突然发热起来。
犹如掉入热锅里的那种燃烧感,她扶着电梯,抬眼看着那不断上升的数字越来越模糊,接着突然停了下来。
到了。
她强撑着从电梯里一步步踏了出去,扶着墙艰难地喘息着向前走去,以往走路都从未如此困难过,现在这种胸口闷闷的大口喘粗气的感觉,就好像是刚进行了一场锦标赛那般,可是她却觉得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她恍恍惚惚间意识到自己一定要尽快回到那个房间里去,否则一会在这走廊上昏过去的话,很容易出事,哪怕她去的地方即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那也总比昏倒在这里被别人捡走的好。
至少过了这一晚地狱,她可以换来父亲的治疗费,这是许邵华答应的,只要她乖乖听话,父亲就可以有继续下一次手术的治疗费。
父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最后一个支撑物了。
她必须要……
必须要去到那里不可。
过了明天还不动手术的话,父亲会有生命危险的。
李唯西的手背上全是她方才抓出来的伤痕,此刻正因为她的每一次移动而痛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