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兵困马乏,已是无力再战,以辽东现有的七八万兵马,恐怕是保不住辽东了。”
“这些个江南文官,都主张放弃了辽东,严守三海关就行了,等平定江南的白莲教作乱,还有山陕的流民作乱,攘外必先安内,不可双线作战。”
“开国勋贵在辽东有不少产业,他们都支持朝廷继续向辽东增兵,保住辽东。”
“这其中以宁荣两府最为积极,他们已经推出还是垂髫小儿的贾珙,前往辽东助战!”
“他们这样正好,借着这些勋贵的手,替我们皇家争取时间,争取钱粮,做京城北大门的缓冲,也可借助胡人之手削弱他们。”
“然而,这些文官的想法就很可笑了,于是朕借着张文严谋反一案,大肆诛杀文武大臣,轻则抄家,重则灭族。”
太康皇帝侧眸瞪了陈烁一眼:“你道,朕这么做是了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这天下财货都在这些个文武官员手中,并不在天下黎民百姓的手里。所谓的加辽响,最后都是加在了这些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平民百姓身上。”
“兴大案后,余者不算,朕的内帑入账一千零五十万两白银,这些都是留个给你日后所用。”
“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你以后做了皇帝,自会知道。”
太康皇帝抬头看了看大汉高祖皇帝的牌位后,眼睑低垂,心里有些无奈,又有些羞愧地接着说道:
“朕不能就这么丢弃了祖宗之地,将来我大汉迟早是要收回辽东的。”
“所以,再苦再难,也要保住宁远城,作为将来收取辽东的前进基地,也是用来防备胡人南侵的前线。”
“朕已经任命鸿胪寺寺卿李禀宗,为辽东经略,死守宁远城。任命一等伯牛继宗为辽东节度使,驻防山海关,不让蛮夷踏进长城一步。”
“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削弱荣国公贾代善的京中的军事力量,方便你将来彻底掌管京营。”
“皇儿,你要记住:‘只要有京营大军在手,天下就乱不了’。”
“朕前番大肆打压,这些个文武大臣,也是为了方便你登基以后,对他们施恩,收为己用。”
陈烁听了太康皇帝一番为自己考虑的话,心里很是感动,眼眶微红,语气哽咽地道:
“父皇·······儿臣········”
还没等陈烁酝酿好感情,太康皇帝随手一挥,给阻止了,只听他道:
“皇儿,你要记住,天下官员皆是贪得无厌的,你在他们之间好好平衡就是了,偏听偏信是要不得的。”
“也不要有什么正义、公平、公理之念,利益面前,这些统统就是装饰,用得着的时候用,用不着的时候放在一旁。”
“治国之道,重在平衡,文武相互制衡,更不可偏废一方。”
“文武任何一方做大,都将威胁我大汉江山·······”
册封大典进行了将近三个时辰,贾珙只是跟着前面的官员,下跪行礼,高呼皇帝万岁,殿下千岁,但几个时辰下来,贾珙双腿打颤,几乎快站立不稳。
贾珙等前面的高级官员都上车,或是坐轿子离开后,才在焦大的仔细地搀扶下登上马车准备离去的时候,就见贾珍就匆匆赶了过来,只见他随意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大声道:
“二弟,你先别急着出城回夏塔庄,今儿我们四王八公在西府聚会,你如今也是官身了,老国公爷嘱咐我把你也带去。”
“让你也仔细听听,到时候别去了辽东开原卫一抹瞎,犯了什么忌讳,连累我宁荣两府可就不好了。”
“这样吧,你就跟着我车队的会面,咱们这就去西府,可别让这些长辈老亲久等了。”
还没说完,贾珍扶着赖升的肩膀登上他的马车,就匆匆离去,丝毫没有要等贾珙的意思。
见贾珙愣愣神,好似木雕一般,没什么动静,他身旁的焦大黝黑的脸上,一阵纠结,只见,他眼睑低垂,结结巴巴地道:
“将军······您看······”
贾珙侧眸瞥眼焦大,对着前面的孙振武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贾珍的车队。
二三刻钟后,贾珙匆匆赶到了荣国府。跳下马车,只见此刻荣国府的中门大开,贾政正带着贾珠和贾琏,面上满是笑容地迎接这些个老亲。
贾珙和贾政他们一一见礼后,由小厮、丫鬟领进了荣禧堂,抬眼望去,荣禧堂内早就坐满了客人,除了贾代善和贾珍,他一个都不认识。
贾珙抬眼望去,只见,荣国公贾代善高坐在主位上,已是疲态尽显,早已不复他们初见时的矍铄精神。
在贾代善左下手第一的客位上,端坐的是一个年岁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经过《红楼梦》的熏陶,贾珙自然知道,此人有些书生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