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中而斜,又渐西垂,白日渐渐变成了红日,两道人影兀自凝立不动,就像是两尊石像一般,还在静静地凝视。
静,仿佛已成了天地间的永恒。
钟灵打了一个哈欠,问道:“那他们这样就一直等下去吗?”
她们在台下都被这不同寻常的气氛,逼得很是压抑,仿佛与王语嫣多说话,心里才能踏实一点。
王语嫣说道:“高手相争,决定胜负时或许只在刹那之间,但要等到这个机会,可能会很漫长了。”
钟灵出了一口长气,说道:“这样下去,岂不是比平常武人之间的决斗还要无趣?阿紫说的真对。”
王语嫣叹道:“无论什么样的决斗,都绝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你们再仔细看看他们。”
钟灵阿紫等女盯着顾朝辞与老僧,在他们的身上来来回回仔细地瞧了几遍,却还是摇摇头,齐问道:“什么?”
王语嫣没有回答,因为她的眼睛已盯在一只小小的飞鸟身上,美眸中透出一股同情之色。
那只飞鸟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慢慢地向顾朝辞与老僧中间飞了过去。
就在离两人中心位置一丈开外的地方,那只飞鸟就像撞在了一堵无形高墙上,被弹了出来,但鸟飞不过一寸,就听“嗤”的一声,它就好像跌在了一块灼热铁板上,一瞬间化作了一团黑烟,消散在天地之间,周围飘散出了一股子肉香。
少林诸玄齐念阿弥陀佛。
众女呆呆地瞧着那飞鸟消散的地方,过了许久,阿紫才问道:“这一股力量出自姐夫之手,这是谁靠近谁死啊?”
王语嫣摇头道:“也不能说是你姐夫的力量,而是两股。”
阿紫眨了眨眼,道:“被弹出来是老和尚的力量,烤焦了是姐夫的力量。”
王语嫣轻轻点了点头。
钟灵咂舌不已,这时才回了神,说道:“若非看见这小蝴蝶成了齑粉,谁能知道他们周围如此可怕!”
王语嫣道:“他们方圆数丈之内都充斥着互相交锋的无形之力。现在这两股力量相互制约,达到了一种平衡的状态,若等到其中一股力量盖过了另一股力量,你才会发现更为可怕的地方。”
钟灵一惊,掩口说道:“到了那时,这整座高台,是不是都会被摧折殆尽?”
王语嫣点点头,道:“也许。”
又突然喃喃道:“但若真是这样,只怕被摧折的就不仅仅是高台了。”
阿紫黑亮的眸子里不禁浮现一抹惊惧之色,说道:“姐夫会不会败给这老头?”她的声音中似乎透着一丝担忧之意。
王语嫣怔了半晌,长长吸了口气,却说不出话来。
钟灵忽然眨了眨眼睛,道:“但我却认为,这一战,胜的人一定是姐夫。”
王语嫣秀眉一挑道:“哦?”
钟灵说道:“这位大师看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的体力和反应一定比不上姐夫。高手相争,他反应没有姐夫快,又怎能克敌制胜?所以这一战,他必败无疑。”
王语嫣却摇了摇头,道:“大师年事虽高,但这弊端短时间不会显现。任何高手,武功若都练到了登峰造极之境,出手快慢与反应速度,都不会相差太多,又如何能够成为获胜的关键呢。”
钟灵讶然道:“那什么才是获胜的关键?”
王语嫣很是凝重道:“看谁出手更稳。”
她自顾朝辞与老僧对峙以来,一直关心,生怕顾朝辞年轻气盛,又未尝一败,贸然出击,反而落败,求荣反辱。
但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去出手相助,只能借着阿紫与钟灵之口,说出自己这个旁观者的看法。
顾朝辞虽与老僧对峙,这几句话仍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晓妻子用意。
而老僧与少林诸玄也都明白,但她们都是武林高士,也没人去打断一个女子说话,反而暗暗佩服王语嫣见识广博。
钟灵、阿紫、梅兰竹菊也都是通透之人,似乎也知道王语嫣用意,她话音一落,当即齐声道:“稳?”很有捧梗的天赋。
王语嫣点头道:“不错!稳,本就是武学之中最难练成的部分,任何人若能将武功练到一个‘稳’字,都足可算得上第一流的高手。”
钟灵与阿紫还有梅兰竹菊也都知道这个道理,旁边也有不少人觉察到异状,均想:“好家伙,这是赤裸裸作弊啊,你们干脆一起上算了!”
几女见许多眼光射向自己,阿紫索性装作天真欢喜之状,说道:“姐姐,姐夫与这老头这样的绝世高手,武功早已深得这个‘稳’字了吧。”
王语嫣嗯了一声:“那是自然。可这其间还有差别,若论体力旺盛,出手之快,大师当然不如顾郎有优势,但若论出手之稳,大师定然还在顾郎之上。他的功力少说超过顾郎一甲子,自然大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