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要死了……”
强忍疼痛的呻吟声夹杂着轻微的喘息,曲龙全身都是汗,坐在屋檐下的凳子上被宁忌用手掌推上手臂,揉过身体。
牙关紧咬,发丝湿成了一缕一缕的。
晨间的加强锻炼刚刚完毕,随之而来的推宫过血并不好受,在内力的推动下,宁忌的手掌滚烫,引导曲龙的气血加速运行,随即带来的,则是无与伦比的酸、麻、痛感,令得曲龙忍不住低唤出来。
也有些许暧昧的气息在其中。
少年与少女在表白心事后已经有过许多次的亲吻与拥抱,说起来心中已经认定了对方,但爱情的滋味循序渐进,毕竟还没有跨过更深的那一步。此刻在这清晨的屋檐下,这难捱的推宫过血之中,随着那手掌的揉过,两人的心中其实也有更加柔软的情绪在一起蔓延。
她将牙咬得很紧,发出的声音,也颇为轻微。
这样的晨课结束后,两人牵着手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曲龙连说了几声“好疼”,方才去浴室洗澡换衣裳,宁忌则离开院子,到外头买了一大顿朝食回来,与曲龙一道吃了。
“……那个陈霜燃小妖女约你过去,未必怀的好意。你早晨为我……耗了心力,可一定得小心才行……”
“……嗯,这有什么耗心力的,我好得很。”宁忌神采奕奕。
这种内家功的推宫过血确实会让人有些消耗,但那让人心旌摇动的、两个人都无法说出来的微妙而又奇异的感受,又将些许的损耗补了回来,甚至让他感到比平时更能打了。这在当下时代并不好说明,若到得后世,大抵该形容为荷尔蒙的加持――这是一种科学道理。
“……倒是你这边,我还比较担心,今天还是把你送到左家附近的茶楼打发时间。”
“嗯。”
“陈霜燃那边……我想好了的。只要我比她更坏,她应该就拿我没什么办法。”
“那些都是坏人,你不要心软。”
“嗯。”宁忌吃着东西,点头,随即顿了顿,“……就凭昨天岳云那件事,这帮人,杀谁都不算冤枉他们。”
吃完早餐,刷洗、易容,随后带上证明身份的文牒出门,这日早晨,街面上的气氛又肃杀了不少。禁军已经在城池外围值守,据说会一个一个坊市的做身份排查,口头上的说辞虽不严格,但谁都知道事情不会小。
带着曲龙,宁忌做了几次探查和摆脱监视的行动。他已经算是顶尖的斥候,有人在身后跟,一般都难逃他的法眼,但为了曲龙的安全,这些行动,又加强了一倍才放心。
陈霜燃的会面意愿是昨晚鱼王带来的,但从那小贱人的心机来说,谁知道她会不会从怀云坊开始就打算盯住两人。
如果真是这样,对那些盯梢者,宁忌一个都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在城里动手也无所谓。
好在并没有发现这样的眼线。
去往左家的途中,甚至远远便能够感受到,候官县附近的氛围有些不对,路上甚至还能听到人的议论。
“那边怕不是要闹事哦……”
宁忌与曲龙相互看看。
昨天晚上两人汇总消息时,这一可能便已经被确定了,栽赃小衙内的下一步,当然是暴乱。
行至左家开设的茶楼附近小巷时,曲龙拉了拉宁忌的衣角。
“我大概猜到小妖女约你过去,打了什么主意了……”
“什么主意?”
曲龙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
安顿好曲龙,宁忌朝着昨晚约定的地方过去,远远的,候官县那边的氛围似乎已经吵起来,他攀上几处高点眺望,发现一些禁军、衙役,正在往城池北面过来,许多的望楼上都已经安排了观察员,有旗语在挥舞,皇城方向,甚至升起了警戒的热气球。
福州的旗语与西南不同,宁忌看不太懂,但略略观察城内的排兵布阵,他便发现几个地方的围堵与布置,明显是有详略区分、以及相互照应的关系的,这说明朝廷这边早有准备。
也不出奇,这么点事情,没有准备那也该死了。
他便不再多操心,一路朝着约好的地方过去。
不多时,远处骚乱声起,朝廷向骚乱的人群,发起了围捕。
……
候官县往北,通向城内刑部的几条道路上,随着禁军的围堵过来,参与到“热闹”里的人们,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被众人簇拥在前头哭哭啼啼的受害者家属也感到了震惊,按照周围相亲的说法,他们这次只是去刑部为受害的家人讨个公道、去哭一轮,这样的事情两个月前在候官县也发生过,朝廷那边除了派人安抚外是没什么脾气的,甚至于那个士兵当场自杀,军队也只能道歉,怎么到了这次,明明自己这边占理,朝廷还把军队派出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