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进了枢密院。
庞籍听到消息就有些膈应,说道:“他吕夷简有事从不肯和老夫商议,可枢密院有点事却跑的比谁都快,这等行径,除他之外,再无旁人。”
这就是个不要脸的首相,但他刚度过危机,此刻气势如虹,连庞籍都不能阻拦。
枢密院地人对吕夷简地不满根深蒂固,所以听到这话,大伙儿都欢喜了。
有人问道:“庞相,要不下官去拒绝了他?就说您身体不适,没法见客。”
庞籍气得鼻孔冒烟:“老夫的身体好着呢!不用你咒!”
那人一想就觉得自己说错了,急忙道歉。
作为宰辅,别说是身体好,就算是身体不好也得憋着,否则就会有无数人盯着你,然后‘好心好意’地在陛下地面前为你说话。
陛下,庞相地身体怕是……
臣想着是不是让他……
回家去歇歇?
否则一旦有不忍言之事,那话可就难说了,官员病死在任上固然是佳话,可皇帝刻薄的名声也跟着出去了。
皇帝一听到这话,多半是要让庞籍回家去养老,啥时候好了再回来。不过到了那时,京城铁定没了他的位置,只能去州县。
这便是重臣的烦恼。
众目睽睽之下,庞籍突然后悔了,宰辅不要随便发牢骚,要稳重,否则容易翻车,比如说庞籍就是这样。
他刚才发吕夷简的牢骚,手下都欢欣鼓舞,就等他为枢密院出一口气,可那是吕夷简啊!
那厮刚击溃了对自己的围攻,正是士气如虹的时候,这时候去招惹他,以吕夷简的尿性,多半是要出手。
而陛下也才为他背书,定然会站在他的那一边……所以重臣们说话缓慢,一字一顿,那是怕出错。
庞籍刚才就口滑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羞刀难入鞘,就别过脸去,说道:“那个……柳如仕呢?带来。”
这是暗号,有心腹知道含义,就准备出来捧哏。
可外面有个小吏立功心切,就说道:“相公,他在门外。”
玛蛋!
老夫想找个台阶下,你个蠢货接什么话头?
“滚!”
庞籍发飙了,那小吏往门外看了一眼,眼中有同情之色,见他没滚蛋,那怒火就更大了。
这个没眼力见的蠢货,还留在枢密院等着过年呢?
“滚!”
于是他就暴喝一声。
那小吏愕然,无辜的道:“相公,他已经滚了。”
庞籍惊讶,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差点一口老血都被气了出来。
“老夫是让你滚!”
这真是太操蛋了!
不过这事儿还真怪不上小吏,谁让庞籍没指名道姓呢!
柳如仕滚的很快,追他的小吏在枢密院号称是兔子重生,可依旧是追到了大门口才喊住了他。
吕夷简在门外已经不耐烦了,看到柳如仕就不满的道:“枢密院没人了吗?竟然要你来迎接老夫。”
柳如仕刚想说话,那小吏喊道:“吕相公,小人奉命来接您。”
柳如仕继续往外走,小吏想哭,只得继续喊道:“柳军侯……庞相是叫别人……是叫别人,不是叫你。”
这话是解释庞籍先前叫小吏滚,而不是叫他柳如仕。可在这个时候却有歧义。
“哦!”
柳如仕闻言就继续走,小吏泪奔,“是叫您回去。”
这下让吕夷简看笑话了,回头庞相得剥了某的皮。
“哈哈……”
吕夷简就是这么大笑着走进了值房里,大马金刀的坐下后问道:“水军的战船……更厉害了吗?”
他是首相,自然该了解这些情况,为以后的决策做依据。
柳如仕点头:“是。此次工匠们重新弄了一种船,大,而且更坚固。”
“好!”
值房内,宰辅们都面带红光的叫好。
吕夷简的眼中更是闪烁着绿光,就和狼似的。
“交趾人要哭了。”
范仲淹得意的道:“下次水军再出现在交趾时,李日尊会不会哭?”
“他不会哭,只会叫嚷着大宋不讲信用。”
庞籍知道这种情绪,吕夷简也知道……大家都知道。
庞籍苦笑道:“以前大宋就是这么喊着辽人不讲信用,如今却换了个个……老夫这心中却极为欢喜。”
地图被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一群宰辅加上秦为围着。
“交趾那边只是袭扰,辽人那边如何?”
吕夷简的手指头很白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