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里的军队疏于操练,被官员役使也是常事。
可后来侬智高来了一出造反,广南西路的官兵被打出了屎,原形毕露。
秦为一战覆灭了交趾两万精锐,再后来水军更是让李日尊焦头烂额,于是广南西路安全了。
居安思危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就是个烦人地词,所以安全下来地广南西路就开始了安享太平。
军队一太平就成了免费的劳力,这里借用几天,那边役使几日,至于操练……那是什么鬼?
“杨知州地日子看来不错,竟然想着建宅子。”
宗升地语气很是平静:“谁去一趟,就说是唐某请杨知州来此一晤。”
“某去。”
有人快马去了,宋士尧低声道:“此事怕是不好办,据某所知,地方上役使军士不是一起两起,若是大张旗鼓地闹起来,人人自危,怕是……法不责众啊!”
法不责众,那些人就会冲着你宗升下手。
宗升面色如常的道:“没事,某只是想请杨泉喝酒而已。”
“喝酒聊天?那样最好不过了。”可怜的宋士尧,若是他对秦为的宽厚为人有所了解的话,再了解一番秦为对宗升的深刻影响,就不会那么乐观。
上思州知州杨泉来了。
“宗钤辖……哈哈哈哈!”
杨泉五短身材,但身板厚实,给人壮实的感觉,他的脸微黑,却是天生的。
“杨知州。”
在府州时,宗升节制一路之地,对一个偏远地区的知州有心理优势,不过那是府州,而这里是广南西路。
他此行比较仓促。
赵祯给他的任务是尽快找到解决土人的法子,但并未给他节制当地官员的权利。
也就是说,遇到事儿了,他宗升得自己去协调地方官员解决,一般情况下地方官员不会得罪他,可也不会高看他一眼。
所以杨泉的态度看似很亲切,笑的很爽朗,可眼中却不见情绪波动。
官场应付人是一门必修课,枯坐半日也能让人如沐春风,有这等本事,不升官就是天理难容。
宗升微笑道:“还请杨知州进去说话。”
三天功夫,足够军士们搭建出了一些木屋,至少宗升有了小单间,只是刚砍伐下来的树木过于潮湿,但总比住在狭小气闷的帐篷里强。
两人进了木屋,随后木门关上。
木门关闭的声音很小,宗升说道:“这样的木匠手艺从军却可惜了。”
杨泉笑道:“是啊!有这等手艺在,随便去哪都能养活一家老小,也不知道这人为何要从军。”
“可他这木匠手艺却是从军后才学会的。”
宗升的话暗藏锋芒。
可杨泉依旧笑的像是菊花盛开:“那可见是个人才,这等人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民间都有前途。”
这话接的极好,不得罪宗升。
屋子里一张案几,两张凳子,都在散发着原木的气息。
宗升坐下来,问道:“为何役使军士?”
“役使军士?”
杨泉愕然,然后说道:“某当年在开封为官……”
哥在京城做过官,所以你别想给哥扣帽子,否则大家翻脸难看。
“某也认识一些人,那些长辈告诉某,要做官就得踏踏实实的,所以就让某来广南西路为官,至少要待两年……”
这是一种策略,只要在这里待满两年,那些‘长辈’就能为他杨泉呐喊。
看看吧,看看杨泉这个出色的年轻人吧。
别人在中原安逸的做官享受,他却去了最艰苦的地方……一番运作之后,得到加分的杨泉飞升就在眼前了。
这同时也是威胁。
某有许多强有力的长辈,你最好别惹我,宗升沉吟着,杨泉觉得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就放缓了语气。
“听闻宗钤辖是平阳公的心腹?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那些贼配军伤了交情……”
“交情?”
宗升笑道:“敢问杨知州,你口中的长辈是谁?可否能让唐某开开眼界?”
“这个却是不方便相告。”
别人的后台和实力别问。
杨泉觉得宗升不懂这些规矩有些可鄙,但依旧在微笑。
宗升的笑容越发的温柔了:“你可知道某是谁的人吗?”
“平阳公。”
这不是什么秘密。
秦为弄了个小圈子,但这个小圈子很可怜,只有小猫两三只,一般的官员圈子都比他的大。
更遑论那是在一砖头就能砸死两个高官的汴梁……这个话题已经沦为了笑谈,杨泉都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