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祥连着五个倒翻,像风车一样从师傅面前哗啦啦地转过去,眼看着就要超出师傅划的那道白线了,站在师傅身后的童瑞倒吸了一口凉气。谁知童祥突然收住了脚并站起了身子,脚后跟刚好离白线有一个脚掌宽,师傅一声“好”字还没有喊出口,童祥却打了个趔趄坐在了地上。
师傅梦顺的脸色马上变成了青色,他厉声骂道:“小免崽子,一连三次都站不稳,这可怪不得师傅我下手太狠了:“童瑞,给我把鞭子拿过来!”
童瑞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师傅,你就再给童祥一次机会吧!”师傅恶狠狠的瞪了童瑞一眼:“你少啰嗦,再多嘴连你一块打。”童瑞急忙站起身子从墙上卸下鞭子双手递给师傅。
师傅接过鞭子:“梦安,过来!”正在远处指导另外几个小童练声的梦安急忙跑过来接过鞭子:“童祥,你小子怎么一点出息都没有,就这倒翻,不知都练了多少遍了,还是过不了关,活该你挨打。过来领赏!”童祥慢慢地走过来褪下裤子露出了光光的屁股蛋子爬在长櫈上。梦安高高的举起皮鞭照着童祥光溜溜的屁股上就是一鞭子,屁股上马上起了一条长长的红印。童祥杀猪般地惨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櫈子,童瑞吓得急忙双手捂住了眼睛。
梦安的鞭子上下飞舞,童祥的哭喊声比杀猪还惨,光溜溜的屁股蛋子刹时变成了一片殷红。当梦安数到了二十下时停住了手:“师哥,还打不打?”梦顺:“打,给我往死里打!梦安:“师哥,我看还是算了吧,再打,怕是三天都练不成功了。”梦顺走过来夺下梦安手上的鞭子:“我看是不打狠,他永远都练不出来,把鞭子给我,你这那是惩罚,这分明是在给他挠痒痒,不让他长点记性,他还不知道这功是怎么练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梦安的手上夺下鞭子狠狠地在童祥地屁股上抽着。一口气又抽了十几鞭,然后扔掉鞭子一脚踹倒櫈子,又把连櫈子一块摔倒在地的童祥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哼,想趴在地上耍赖,连门都没有,起来,继续给我练!”
童祥一边哭一边又开始练开了。连续三个倒翻都摔倒在地,师傅梦顺一把推开童祥:“眼睛给我睁大点,看仔细。”他跳上舞台从出口处一连五个倒翻,双手刚好落在台口的柱子两侧,双腿倒立紧紧夹住柱子,慢慢地挺直身子,然后双脚猛蹬柱子身子平空飞出,稳稳当当地站在台子中央。
梦顺就是凭这一绝活稳坐武生头把交椅,他不但唱红了山里,而且也唱红了山外,甚至连大西安的舞台也经常请他去唱戏。由于他傲气十足,经常给同班师兄弟们甩脸子,遭了别人的暗算,被弄哑了嗓子,这才退出戏班四处游荡。
民国十八年关中大旱,再加上瘟疫肆虐,泰和这个秦岭山中的镇子便涌进了大批关中逃荒的难民。小小的泰和镇便热闹了起来。凡是有手艺的难民都耍起了自己的手艺,不管有人没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绝手好活,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只为讨口饭吃。但大部分难民还是生活不下去,他们不得不把儿女留在这里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所以上吊的、跳河的、跳崖的各种各样不同的死法每天都在上演,饿死在路边那就更是太司空见惯了。
大人们去了该去的地方,泰和的流浪儿就多了起来。他们三五成群、住山洞、睡路边、靠乞讨为生,由于流浪儿童太多,他们根本要不到食物,为了不饿死他们就偷食本地农民地里未成熟的庄稼、有的甚至偷鸡摸狗,成了当地的一个非常棘手的社会难题。
面对越不越多群众的告状,镇公所成立了联防队对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进行驱赶,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你今天把他们赶走,明天他们又回来了。这里毕竟是一个大镇,除了遍地的庄稼外,还有房前屋后的瓜果蔬菜,这些孩子会在半夜偷偷的搬些嫩玉米、或者拨些萝卜、要不然就再摘一两个南瓜,他们连煮都不用煮直接生吃。镇公所见赶不走就号召有能力的农家收养这些孩子,男孩子可以放牛放羊、女孩子可以当丫环或者童养媳,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
大财主贾善就想了一个奇妙的办法,他通过层层挑选把部分机灵标致的孩子聚集到泰和对面的土地庙里,请来了梦顺教他们学戏。人们觉得贾善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因此贾善便成了贾善人。
土地庙虽然不大,但香火却很旺盛,每到初一十五,前来烧香还愿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收到的布施也非常可观。除了庙宇修得富丽堂皇外,还购置了五十多亩平展展的田产。平时庙里没有和尚,每到初一十五,四邻八乡的神汉巫婆便不约而同前来帮忙。由于收养了几十个孩子没地方住,镇公所让贾善把让孩子安排在土地庙里,这贾禄善也顺理成章的成了这土地庙的总管。
庙门前有四亩见方的一块大场,全部都是青砖铺就。正对着庙门有一座戏楼专供过庙会时唱大戏用。这些学戏的孩子就暂时住在庙里,练功、排戏就在门前的大场上,有时还可以上戏楼亮相。
梦顺演示完后从戏台上跳下来:“你可给我看好了,明天我再让你当着我的面翻,要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