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碰着骨头啦,伤的不轻快,不好办哩!”老中医讲话带着浓郁的河南口音:“得好好养着,不能乱动。”
“伤着骨头了?”胡易皱眉踌躇:“那…是不是得去医院看看?”
“没必要,去医院只能开刀,那可麻烦着了,而且还不一定管用。”老中医瞅着他淡然一笑:“这个腰伤呢,主要是以静养为主,每天坚持推拿对恢复也很有帮助。”
“哦,您说的对。”胡易似懂非懂的附和道:“那这段日子得麻烦您多来几趟,我每天下午开车接送,您看行吗?”
“那没问题,没问题。”老中医连连点头:“治病救人嘛,一定尽心尽力。”
年轻人康复速度比较快,李宝庆的体格也着实不错,经过三天的休息、推拿和用药,腰部疼痛感大大减轻。又过了几天,已经可以自如的下床行动了,只是动作还比较迟缓,不敢过分用力。
在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于菲菲每天一大早便跑来照顾他,晚上与大家一起吃过饭再赶回去。
李宝庆绝大多数时间卧床休息,于菲菲只需帮他准备吃喝,陪他聊天解闷,偶尔架着他下床去厕所,没事儿的时候就用胡易的电脑上网打发时间。
市场那边,娜塔莎很快熟悉了摊位上大大小小的杂事,胡易不再需要每天早起陪她一起去开工。眼看李宝庆的腰伤日渐好转,他心里也感觉轻松许多,生活逐渐回归了正常节奏。
这天提货时间比较晚,下班回来,娜塔莎正在厨房准备晚餐。胡易把包挂在墙上,换好拖鞋在屋里四下打量一圈:“菲菲呢?”
“她走啦。”娜塔莎向旁边餐桌上一指:“喏,你的钥匙在那儿。”
“走了?”胡易愣愣走到桌边拿起钥匙:“她…明天不过来了?”
“是的。”娜塔莎将一片烤肉塞进胡易嘴里:“她明天要去圣彼得堡,所以今天早回家收拾一下。”
“圣彼得堡?这…”胡易吧嗒着嘴嚼了几口:“那…宝庆呢?”
“在屋里。”娜塔莎冲小屋抬了抬下巴:“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在睡觉。”
胡易轻轻推门走进小屋,李宝庆正站在窗边抱着双臂向外眺望,表情一片祥和宁静。
“看啥呢?天都快黑了。”
“秋日,黄昏,落叶,真好看。”李宝庆手扶窗台慢慢转过身子:“莫斯科的秋天太短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仔细体会它的景色。”
“哟?你今天咋的了?犯病了?”胡易笑吟吟的嫌弃道:“说话怎么这味儿的?不太适应。”
“忙忙碌碌,辛辛苦苦,年年月月都是如此。”李宝庆再次侧头看向窗外:“要不是这次在你家养伤,我可能永远没心思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胡易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菲菲……走了?”
“走了,去彼得堡了。”李宝庆释然一笑:“这星期菲菲照顾我耽搁了不少功夫,是时候该去忙她自己的事儿了。”
“嗯,说的也是。”既然李宝庆已经知道于菲菲的去向,就不需要再刻意避讳了。胡易悠悠笑叹一声:“唉呀,这事儿闹的,本来指望你能抓住机会扳回一城呢,没想到她还是…嗐。”
“根本没什么机会。从认识到现在,她一直把我当朋友看,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李宝庆回到床边小心坐下:“其实我心里也有数,只不过呢…大概是没遇到比她更好的女人吧,所以老是放不下惦记。”
胡易干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盘起二郎腿:“那…你现在放下了?”
“放下了。”李宝庆一脸郑重的点点头:“这几天我们经常聊天谈心,她对我详细说起过彼得堡那个男的。我觉得,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伴侣。”
“或许吧。”胡易注视李宝庆良久,起身在他肩上用力捏了两把:“有些事情呢…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能真正放下就好。还是那句话,抬起头向前看。”
“没错。”李宝庆微微一笑:“老胡,我打算在你家里再歇几天,然后就得去外面找事做了。”
“去外面?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回市场吗?”
“回不去了。你忘了?我还欠着一屁股账呢,债主们天天打电话要钱。幸亏他们不知道我在你家,不然肯定上门来堵我。”李宝庆怅然拿起手机晃了晃:“老板倒是没逼我,可是他自己也损失惨重,连阿斯泰的摊位箱费都交不上了。我回去能干什么?”
“唉,那些人可都是你的朋友啊!”胡易忍不住叹道:“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帮一把吗?”
“那些人?喝酒玩牌的时候是朋友,我有钱的时候是朋友。到了这步田地,谁还把我当朋友?”李宝庆轻蔑的一梗脖子,随即又坦然笑道:“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大家都是来做生意的,一出事肯定都急着要把钱收回去,只是我实在没钱给他们。”
“倒也是。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