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如影。
只是三招,那健壮如熊的大汉便被黑刀迫了咽喉。
他咽了咽唾沫,胀痛的手腕颤抖着,迷茫地空握了两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致于大汉都没来得及弄清楚,他的那柄青钢狼牙棒是如何被打落在擂台上的。
迷茫中,听到一声嘹亮的唱叫,“第二百七十一局,羲和武院,盛灼,胜出——”
对面的年轻人身着缕金祥云金乌纹雪色院袍,眼烂烂如岩下电,一点观音痣,风姿秀彻,烨然如神人。他潇洒地旋刀收势,傲然抱拳,“承让了。”
大汉心有余季地一摸脖子,这才发现自己精心蓄的虬髯被刀锋削去了一截,不由得大感恼怒,牛眼怒瞪,悻悻然跺地下台。
台下的周小渡看着台上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
她将帷帽上的黑纱放了下来,默不作声地挤出了观众圈,跟上了盛灼的脚步。
“别来无恙?”再一次,从窗户造访。
盛灼有点意外,略略蹙眉,“你怎么来了?”
“放心,计划一切顺利,我只是得了闲,过来当一回信使罢了。”周小渡将信递给他。
盛灼抽出信纸,展信一览,见上面是师姐交待自己,要他按兵不动,静观局势,埋伏在叶输身侧与她里应外合,确保这老贼无从逃脱,这才松了眉头。
他将信件丢进洗脸盆里因湿,看着娟秀的字迹在水中漫漶,都囔道:“你下次能不能别走窗子了?”
周小渡咂嘴,捂着心口,道:“没办法,当贼当多了,走大门总觉得心里有鬼。”
“如是佳人,何故做贼?”盛灼转头看她,“你下次见我关窗,便记得敲敲窗灵打声招呼,我许你进了你再进。盛某人难道没有隐私的吗?”他刚刚差点就要更衣了。
周小渡眨眨眼睛,“你说得也有道理,是我唐突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她说完,从腰间解下钱袋子,放到桌上,“还给你的钱,你可以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缺少。”
明庭手下那帮子官兵、宫人是真富裕,周小渡每天晚上去串门开赌局,不知不觉竟然就把欠的债给攒齐了。
盛灼愣了愣,没有要收的意思,“你既替我办了事儿,那这钱就不必还了。”
“一码归一码,当时说好的,我替你保护心上人,是还你帮我应急的人情。而至于这钱,是你借与我的,不是给我的酬金,我还是要还的。”周小渡道。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既执意要还,那我便收下了。”
盛灼蓦地想起了什么,微微笑了笑,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白玉花形发簪来,“辛苦你一路奔波送信,这支簪子是我前日买的,觉得还挺适合你的,算是给你的谢礼。”
周小渡打量这支发簪,半晌没说话。
盛灼道:“不喜欢吗?”
“你一个大男人,买女人的首饰做什么?”周小渡道。
盛灼随口道:“偶然看到,觉得漂亮,就买了。”
“不止买了这一支吧?”周小渡眼睛里是明晃晃的嘲笑,“也不止给我一人送吧?”
“这很重要吗?”盛灼泰然道,那支白玉簪在他指尖转了两圈儿。
“发簪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吗?”
他抬手将簪子插到周小渡的发间,带了两分天真无邪地问:“为什么不能呢?你戴着很好看,它很适合你。”
“你在假装你不懂吗?”
盛灼道:“不懂什么?我送错了吗?”
周小渡深吸一口气,“发簪只能送给你喜欢的人。”
“是么?可是没人教过我这个,你或许不知道,我是没有长辈教养长大的。”他羊作懵懂。
周小渡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起初有点生气,但是他这句话倒是难得地踩在了周小渡的心坎上。
她觉得有必要充当一下他的长辈,“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你戴着很好看,它很适合你,我以为你会喜欢。”盛灼一双凤眼天然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周小渡道:“你倾慕于我?”
“自然不是。”盛灼绷不住笑出了声。
“那就别送了,同理,你也不要再送给叶冷冷,或者别的姑娘这种东西了。”
盛灼不赞同道:“可是,盛某送得开心,她们也收得很开心啊!娘子若不去计较那些虚无的含义,单看这支簪子,你难道不喜欢吗?”
“若不去计较那些‘绾发同心’的含义,你还会送给姑娘家此物吗?”周小渡抽出发髻上的白玉簪,举着簪子道,“你要答谢我,为何不是首先想着请我吃顿饭呢?这里就是客栈不是吗?”
盛灼微笑道:“因为饭局散了,你便会忘了我,可是发簪常戴,你时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