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佩瑜问:“可我想不明白,他应该是还需要我帮助的,想要我死,也应该是过了河才拆桥!”
河还没过,就把桥拆了,真的是想不通!
这的确是个叫人疑惑的地方。
楚潇问:“世子,在那之前,你可有做过什么事、或者说过什么话,是令太子忌惮的?”
“最初毒发的那段时日,我病得很厉害,每日浑浑噩噩的,昏睡的时间比清醒的时候多,不太能想起来了。”阎佩瑜从小跟在太子身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太多,哪里记得那么多?
非要去想在他中毒之前的所言所行,一时半会儿能够记起的也不多。
他看向应采澜,道:“后来,我让向冲给九皇叔去信,恳求皇婶救我。九皇婶虽然没能亲自来,也通过描述的症状,给了我一些药。这才吊住我的命,等到澜澜的到来。”
他说的“到来”,只有他们俩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她的到来,即便娶的还是应二小姐,他也活不成的。
“潇弟说的是有可能的。”应采澜明白他的意思,说道:“阎望,太子这个人城府极深,内心说不定憋着一个黑洞。也许是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却打开了这个黑洞机关,让他对你起了杀心!”
这事儿,阎怀谷熟!
他点点头,道:“不错,皇上也好、储君也罢,他们的戒心都是很强的。因为臣下说错一句话,让他们起了杀心,再正常不过!”
应采澜突然想到了一句经典梗:“这就是总有刁民想害朕!”
一听她这么说,形象是形象,但阎佩瑜还是立即叮咛:“澜澜,那个字,出了这里便不能说。最好控制,别以后出去了说漏嘴,惹来杀身之祸!”
应采澜吐了吐舌头,道:“好,我知道了。”
只有皇帝才可以说“朕”,其他人都不能,说了就有可能要杀头!
“那现在的状况……”邬蔓青把话题拉了回来,道:“便是任由事态发展吧,如此也好,省了我们费劲。”
太子把皇帝干掉了,他们把证据搜集出来,就可以推翻新帝!
到时候,顺理成章把六皇子送上去。
楚潇提议:“但拥护者不可或缺,还是需要有势力、一呼百应的人出面,才能确定摄政的权利落在世子手里!”
她甚至有了人选:“孔相失了女儿,这件事兴许是个突破口?”
“对!先前我拼了老命也要做解药,想救孔璐。便是为了孔家!”应采澜点点头,道:“我去跟孔相见一面!”
虽然救孔璐失败了,不代表她不能把孔家拉到自己阵营。
毕竟,真正害死孔璐的人,是太子阎屹!
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邬蔓青面露惊讶:“你去?可是……现在太子妃的死尚未水落石出,怕孔家对你有敌意,会因此而为难与你!”
楚潇却是赞同的:“王妃,孔相能够在位这么长时间,又能教养出有手段、有谋略,却还能保持泱泱大气的太子妃。由此可见,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只要能够把证据亮到他面前,或者,没有证据,把逻辑推理清楚,他一定是能够明白的!”
阎佩瑜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道:“我陪澜澜去。”
他相信应采澜的能力。
别看她平时总表现出来柔柔弱弱的样子,长相也是甜美那一挂的,他也老喜欢跟别人说“我家世子妃柔弱胆小”。
但实际上,最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再不济,还有他从旁协助,不会搞不定这件事。
阎佩瑜一开口,邬蔓青便不担心了:“好,那你们去。”
阎怀谷道:“暗中安排吧,不要引人耳目。”
“儿子明白。”阎佩瑜点点头。
散会。
离开主院的路上,应采澜叮嘱楚潇:“允闻那边,心理上可能会有不适应,你多注意一点。”
现代的军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人,都是要进行心理疏导的。
何况阎允闻这么小?
虽然不是他杀的人,但与他有关,且亲眼看到了阎褚可怕的死状,他难免会有心理负疚感。
他愿意听楚潇的话,楚潇去劝说就很好。
“澜姐放心吧,我会的。”楚潇答应了:“这件事交给我即可。”
本来与阎允闻住得近,她直接过去就行。
阎佩瑜则是拉着应采澜的手,回了蒹葭苑。
“是不是已经子时了?”应采澜仰头看了一眼天际。
过了子时,就是新的一年了。
想想,她来到这时代,还不到一年。
今夜没有下雪,夜空是晴朗的,看着人心情也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