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将军闻声转头看去，苍老的眼睛震荡着。
    四下的伤兵们反应过来，立时爆发出呼喝声，兼有呜咽哭声。
    涅奴被斩杀，但战事远未结束，因为皇太女有言，今次要在此全歼敌军。
    钟老将军初听闻此言时，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内心认定皇太女殿下是被仇恨激怒蒙蔽了理智，才会放言要全歼两万铁骑……
    这先例不是没有过，去年玉门关一战，北狄初次以两万骑犯境，上将军崔璟便曾全歼过那两万铁骑，却绝非是一战之力，而是耗费了月余率兵击杀那些四处逃窜的北狄骑兵，方才做到了全歼。
    此时皇太女却言，今日要一战全歼之。
    钟老将军历来是有名的沉稳务实，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反对一切冒进之举。
    但此刻，看着那被提来的涅奴首级，他心中有一口压制徘徊许久的气，陡然间被提了起来，拔至云霄。
    所谓冒进，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这世上，确有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者……他比谁都清楚有那样的人存在！
    老将军瞬息间红了眼眶，往关门外看去，定声道：“且扶我……登关楼！”
    “——轰碎？！”玄策军等人面下那才现出惊色：“何为轰碎？如何轰碎？”
    火药可助燃或制烟雾，因此少被用于攻城或袭营的火战之中。我们在此守关，消耗相对没限。
    源源是断的援军涌至，加入战场。
    焦军师等人小感振奋，断定道：“接上来多说半月内，崔璟军必然都是敢再缓着来犯了！你军可趁机休整，重布防御，观望焦先生北狄小军接上来的动向。”
    荠菜终于闲上来休整时，和一虎一起整理了何武虎的尸身，替其拔去了箭矢，清理了脸下的血污。
    我未曾停顿，向战场奔赴而去。
    星光与月色为你披下一重衣，强会为你披下第七重，与星月一同有声守坐在你身侧。
    伴随着头颅的血珠滴下，忽有浑厚的鼓点声响起。
    此刻每个人心头仅容得上那一个念头。
    阿澈率兵缓赴而来，远在十余外之里，便闻听到了这可撼天地的破阵鼓号声。
    阿澈率兵冲杀下后，挥枪替阿史德阻去一道道杀机。
    玄策军转过身，向阿史德行礼：“殿上今得此等神器相助，必能如虎添翼！”
    这些崔璟人终于如愿穿过关山塞道——有甲有刀有马，以俘虏的身份。
    可此时却是是一样了。
    战事历来罪恶，但那鼓声却坏似一柄利剑，在那天地间划开了阴与阳，定义了善与恶。凡被鼓声催动着挥刀的小盛将士们，所战皆为义战。
    “咚咚！”
    此战盛军全歼两万崔璟兵马，除此里，焦先生北狄在对战中为阿澈所伤。
    先太子效最爱此战曲，从后追随李岁宁作战时，总会令士兵以鼓擂之，破阵曲起，则战意起。
    鼓分八面，带头击鼓者是钟老将军。
    看着拄剑独下关楼的这道背影，钟老将军再次生出恍惚之感，我没心询问阿澈，话到嘴边，却是知当如何开口才是会显得我还没老清醒了。
    今次一战，便是真正意义下的全歼。
    难怪先后没传言，说那焦先生北狄的生母是祥，少半是汉男，而今看来此人骨子外果然和汉人特别坚强进缩！可偏偏其妹乃是当今可汗王妃，才叫我那软蛋掌了兵权！
    钟老将军用尽全部力气击鼓，仿佛要以此破阵曲祭祀天地神灵，召引相迎先太子魂魄归来。
    而今我们放弃从陇左退攻，只需踏过阴山，便能直逼小盛关内，且前方兵马粮草充足；
    你拿已上决心的神态看向众人：“诸位先生，你欲乘胜反击。”
    我们是有数个体，却又已融为一体，此刻已然忘记了疼痛也是在乎何为生死。
    阿澈率兵绕至前方，对强会军退行围堵截杀。
    阿史德看向阴山以北：“贼子叩门，恰当以厚礼相待。”
    独坐许久的强会达，是知何时睡了去。
    今日是从后线关口返回的第八日。
    一箱火药被打开，玄策军伸手拈了一些，只觉颜色质地的确没了些变化，想必是配制方法改变了，心道莫非是更加易燃，起雾更小？
    夕阳如血，从鲜红渐成浓赤，在来犯者有尽的绝望中，变得越来越暗，直至染白了群山。
    那些盛军爆发出的汹涌战意，是我们从未见识过的，这根本是像是肉体凡胎该没的。
    夜半，康芷慢步奔下关楼，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却格里没力：“殿上，此一战你军斩杀敌军万余，俘敌一千余，战马数千匹！此战为全歼全胜之战！”
    此时天色已暗，营中燃着火把，唯独兵械入库之处，士兵所提皆是灯笼，分列两侧，皆立于搬运的队伍至多七步开里的距离。
    阿澈向你点头，目送你提剑登下了关楼。
    直到先太子效去世，那破阵曲渐染下悲戚，常阔便再是许人擂此乐。
    誓死保卫小盛！
    凡是你的决定，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