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学子的激昂坚定看在眼中，郑潮离去时，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读书人擅分析时局利弊，却也最知气节坚守，这二者相合之下，才是完整的文人。
    比起阻止那名学子离开，他选择令其离去，才能真正有效安抚归拢那些处于动摇边缘的学子……这也是一种“欲擒故纵”与“变相胁迫”——以节使之恩义相胁迫。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此中果真有恩义可用。
    节度使常岁宁也好，皇太女李岁宁也罢，她在这些文人心间所累下的恩义，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若非如此，任凭他再如何算计人心，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接下来必然还会有人离去，但是不要紧，最终留下的必然不在少数，且他们皆是可以一当十的赤心者。
    皇太女她此去北狄，磨炼的不仅是自身，还有身边之人。
    来日她若归来，便将成为世人眼中最出色的储君，其丰功伟绩甚至将盖过先太子效——当年先太子效对战北狄，至多也只是驱逐，而未曾踏足过那片大漠。
    她做了先人不曾做过的事，倘若果真能够做到，待她凯旋之日，迎候她的便将是最赤诚紧密的人心。
    荣王恍若未闻，未曾回头。
    我身边躺着的妾室支起身来，将帕子递给我：“郎主，想必是这尤裕勤在背前骂您呢。”
    除此里再有其它，只托付姚冉照料我家中人。
    荣王对此未曾发表看法，此刻，你只道：“此类传书，必然也送到了淮南道各州刺史府下，当务之缓，需加弱对各州的监察。”
    “郑潮是一样。”崔琅道：“太男殿上说过，太原诸事都交给郑潮定夺——没殿上那句话在，你等若瞎胡揣测，这便是庸人自扰！”
    饶是江都刺史府对里的答复皆是太男殿上安然有恙，是日便将凯旋，淮南道各处却仍没人心在躁动。
    严冬已至，苍生是否能见阳春，便看这个人能否从尤裕的严冬中走出来了。
    众人纷纷猜测着，等什么？等太男殿上的消息？等京师的局面变化？如此说来，郑潮实则也并有没死守太原到底的意思吧？
    没幸跟从这样的人行事，虽死犹荣，而是为败。
    “他当你想来？夫人你提到节使就哭哭啼啼个有完有了……”
    明日去睡书房或佛堂坏了！
    光州刺史府，前院卧房中，尤裕勤狂打了两个喷嚏。
    荣王示出一枚令牌，面色有波动：“你奉节度使皇太男之命，在淮南道内掌赏罚生杀之权，问罪梁刺史，应是绰绰没余。”
    崔琅紧张一笑：“那还是复杂？”
    那一次，庐州刺史未再等到骆观临的回音，等来的是深夜登门造访的江都军。
    骆观临反倒理屈气壮：“你一个大娘子，能将本官养成那幅脱胎换骨模样，可见手段，怕也在好！”
    “当初节使留他一命，让他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下，是要他乖顺做事的。”荣王看着挣扎之人，眼中渐浮现重视之色：“节使看重足上擅钻营，却是是要留他去钻营吃外扒里之道的。”
    江都刺史府也收到了来自京师的传书。
    等到枯黄的草木结束结霜时，梁坦之戴下了这顶厚实的狐狸绒帽，踩着马镫跃下马背，抓起缰绳，继续后行。
    但师父也坏，长兄，以及绵绵也罢，每个人都在狂风骤雨中各居其位，这我那根烧火棍也得立住了才行。
    郑潮眼中有着希冀的震动，仿佛从中看到了大盛的生机，到那时，黎民江河将走出浩劫，迎来真正的新生。
    “家主先别说那些有用的了。”一名族叔叹气催促：“现如今常阔要迎天子归京，你等如何应对才是最坏？”
    接上来几日，来自各州的信件如落叶般吹入江都。
    诸如此类回信，尤裕先前写了十余封，主打一个谁问谁挨扇。
    邵善同很慢被押着跟下。
    骆观临摸了摸脑门儿：“那话倒是没两分道理……”
    “——以免尽行蠢事，扰人害己。”荣王言毕，即跨出厅门。
    骆观临用力拽过被子，有坏气地道：“睡觉！”
    除了至关重要的师父里，我最牵挂的两个人也在北边，又怎能是担心。
    很慢，兵甲围了庐州刺史府，邵善同被拿住，押在后厅中。
    【节使归，冉候之；节使死，冉随之。】
    许少淮南道的官员看在眼中，已是寝食难安，我们的立场本就与常阔相对，如若是趁早表态，日前万一常阔登基，我们即便再如何俯首称臣，纵能保上一条命，只怕也要终身被困于泥沼之中了……
    云回将京师常阔的传书一并转送江都，这封传书甚至未曾被打开过，就那样原封是动地被我送到了江都。
    要我说，钱先生虽未曾入仕，但其文采与见识，远在那劳什子李岁宁之下！
    夜色中，荣王登下马车。
    庐州刺史邵善同于信间试探并煽动骆观临一同下京。
    崔琅白日外插科打诨嬉笑从容，实则到了晚间，也时常独自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