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菲面如死灰,嘴唇嚅嗫着反复念一句话: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在纪家待了将近二十年,叫了纪政南十七年爸爸,两人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和亲生父女有什么区别?
还有纪遇,明明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却一点都不领情,为什么?
没有人给她答案,所有人看向她的眼里都写着一行字:
这个女人,她没救了。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方若菲哭得特别惨,她还是没想明白纪遇和纪政南为什么能这么绝情。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因为时间会冲淡一切,馒头咸菜会使人嘴馋。
后来再想起这一天,她忘记了伤心,只记得那晚的月亮特别圆,饭馆的米线特别好吃——
在监狱,她再也没吃过那么香的米线了。
送走方若菲后,陆铭讪笑着凑上前向纪遇索要剩余的五十万。
纪遇皮笑肉不笑地睨他一眼,嘲讽道:
“陆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聪明?”
陆铭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心虚地往后退了退:
“纪总这是什么意思?想赖账?”
纪遇低嗤一声,从衣兜里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按钮,某人贪婪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千万,我把东西交给你。”
待录音放完,他不紧不慢地报了串手机号:
“这是我私人律师的电话,稍后他会联系你谈谈敲诈勒索的量刑标准。”
陆铭人傻了,木桩似的僵在走廊忘了言语,反倒是周星言先破了大防,指着他的鼻子一顿臭骂:
“陆铭,你他丫傻B吧?杀人犯法,敲诈勒索就不犯法了?”
陆铭弱小且无助地小声解释:
“我知道犯法,但……我以为他不在乎。”
周星言被他的脑回路整无语了:
“人家只是有钱,不是傻!还一千万,你怎么不要一个亿呢?”
陆铭忍着心痛把银行卡掏了出来:
“那我不要了总行了吧?”
“现在不要?晚了。”
纪遇唇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我还是那句话,等律师吧。”
陆铭紧紧攥着银行卡,喉结滚动,沉默地站了许久,最后镇定地抬起头道:
“其实我还知道一件事,你一定感兴趣……关于陈简行的。”
纪遇眸光一动,脸色果然变了。
陆铭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得意地笑道:
“把录音删了,我就告诉你。”
纪遇收敛了多余的表情,不为所动:
“钓鱼还知道挂个饵,你倒好,嘴皮子一碰,提个人名就想把证据销毁了,没睡醒?”
事已至此,陆铭反而不慌了,大大咧咧地往破板凳上一坐,坦然道:
“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你,至少没有喜欢到豁出脸在节目里跟时念抢。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节目录制前有个人给我打了比钱,让我当你和时念之间的搅屎棍。
打钱的人是陈简行的助理,这有照片,我偷拍的,你可以看看。”
说着,他滑动屏幕,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递到纪遇面前。
后者瞟了一眼,表情依旧很冷淡:
“然后呢?”
“然后他助理没少干缺德事,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件,和时念有关系,你想不想听?”
陆铭拍拍腿上的灰,还拽起来了:
“想听的话,把录音删了,我帮你抓住了方若菲,又透露出这么重要的消息,拿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纪遇依言照做,末了扬了扬下巴道:
“说吧。”
“时念不是要演电影了吗?陈简行也投资了一部电影,大成本、大制作,还特意请了徐笙做女主,为的就是把时念秒成渣。”
陆铭说的头头是道,结果只得到了几个白眼。
尤其是周星言,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大哥,你家是刚通网吗?徐笙拍电影的事儿都上两回热搜了,谁不知道?”
“不是,我听那人话里的意思,他们应该会使某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你们最好小心点。”
纪遇颔首:“谢谢你的提醒,剩下的话和我的私人律师说吧。”
陆铭:“???”
定睛一看,对方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录音笔。
“不是,你要不要脸啊?”
纪遇笑:“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要脸没用,要脑子才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