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那晚吧。
在和关思行产生关系之前,蒋正豪已经替蒋尤尤物色好了结婚对象,八字都看过了,连订婚的日子都定下了,但很好笑的是,作为当事人的蒋尤尤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算是做生意也要讲究仁义对吧,既然蒋正豪不仁,那她也就不义了,她高调在家里开单身派对。
当天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她喝了很多很多酒,醉醺醺地坐在花园椅上。
“蒋尤尤。”
谁在叫她,蒋尤尤撑大眼睛看过去,棕榈树旁站着一个人。
“你是谁?”
那人走过来,个子很高,把灯光全挡住了。
喝醉了的蒋尤尤忘了要维持贤良淑女的人设:“你家里有矿吗?煤矿不行,要金矿、钻矿、玉矿。要是没有就不要跟我说话,我可是要嫁进高门的女人。”
关思行弯腰看她,眼睛干净明亮,瞳孔竟没有一点成年人的浑浊:“你还没有跟我喝酒。”
她吐字不清:“我为什么要跟你喝酒?”
“你跟他们都喝了。”
“他们是谁?他们有矿吗?”她眯着眼睛仰头去瞧,瞧完笑了笑,“你好像个男大学生哦。”
关思行学业完成之后,直接去了第七物理研究室,他像他爷爷,一身学者气质,没上过一天社会的班,少年气未褪。
离得太近,蒋尤尤的目光像要把她吞了。他躲也不躲,就那样直视她的眼睛,放在身后的手微微出汗,空气有些燥热。
蒋尤尤身子坐回去,贴着椅背:“我最喜欢男大学生了。”她捂着嘴,悄悄跟他说,“他们很乖,而且最会了。”
蒋正豪五个女儿里她最不乖,但她给自己制定的人设是足不出户爱好绣花的准贤妻。
“你交往过很多男大学生?”
她不答,醉眼迷茫地自己问自己的:“你会不会啊?”
“会什么?”
她坏坏一笑,抓住他的袖子,拉过去,主动把唇贴上去。
关思行整个人失重,身体撞向她,连忙伸出一只手,撑在花园椅上,唇上被磕得发麻,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推开了。
始作俑者不高兴地抱怨:“你一点都不会。”
他没亲过人,但他学习能力一直都很好。
他蹲下来,平时一心科研的书呆子,眼里有算计:“那你教我。”
之后……酒后乱性。
时间来到十二月二十六号,草坪,鲜花,红色地毯。
牧师郑重地提问新人:“关思行先生,你愿意娶蒋尤尤小姐为妻吗?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都永远爱她,珍惜她,忠诚于她。”
在关思行开口回答之前,蒋尤尤低声问:“关思行,你不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点头。
“那你还敢娶我。”
蒋尤尤不想拉他下水,原本流产手术都预约好了,可是不凑巧,手术那天,她偏偏在医院碰到了关思行和他妈妈。
不知道他和他妈妈说了什么,第二天关家就去蒋家送了婚书。
关思行看着蒋尤尤,目光炽热:“我愿意。”
宾客席上,关思行的妈妈感慨地抹泪,另一边蒋正豪如同中了大奖一般,笑得春风满面。
这喜酒谷易欢是一口都喝不下去:“哥你看,思行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要哭了?他命也太苦了,年纪轻轻就被逼着娶了自己不爱的人,我舅舅还笑得那么开心,无情!”谷易欢一时同情心泛滥,“思行好可怜啊。”
贺冬洲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谷易欢:“把你那哭丧的表情收收,真当思行跟你一样傻白甜?要是他自己不乐意,谁还能逼得了他。”
傻白甜:“什么意思?”
“动动你的脑子。”
谷易欢仔细想了想,没想通:“诶,四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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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既盈提着裙摆走过来:“四哥。”
谢商点了根烟,此处没人,离婚礼场地有段距离,旁边有个丛林迷宫,葱翠幽静,适合躲懒。
周围挺安静的,就是有人不太安静。
“没想到思行居然会是我们当中最早结婚的。”方既盈有点瞧不上暴发户出身的蒋家,“就是有点可惜——”
她说到一半,想起来谢商不喜欢背后议论他人是非,立马换了话题:“其实早点结婚也挺好的。”
她抬头去看谢商侧脸。
他突然转头,眼底覆着层层叠叠的夜色:“你若想嫁人了,我让苏女士给你准备嫁妆。”
方既盈曾经救过溺水的谢商。苏南枝女士是有良心的,在方既盈十八岁生日的当天,苏女士拟了一份嫁妆单子,当场认了她当干女儿,说待到他日她出嫁,嫁妆一定全数送上。
这也是谢商的意思。
方既盈痴痴相望:“四哥,你明知道我的心意……”
谢商懒得听:“一样的话我不想反反复复地说。”
他熄掉烟,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回婚礼场,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