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之北,一群浩浩荡荡的骑兵汹涌而来,卷起数尺高的黄色尘土。马声嘶鸣,为首的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太康,他目光冷傲地望向远处,伸手向随从要来弓箭。随从立即恭敬地双手捧着一张玉坠虎筋弓,低眉顺眼地站在马旁。
不远处,正是一群麋鹿在惬意嬉戏,它们时而饮水,时而吃草,时而追逐,时而漫步。它们丝毫没有觉察到危险的到来。
太康左眼微闭,右手将弓弦拉得紧如满月,箭头死死地钉向远处一只成年公麋鹿。
“报夏后!军情紧急!”一个传令兵勒马疾驰而来,同时高声传讯。
可他离夏后太康还有三十丈远时,却已被太康随行打猎的“狩麟营”拦住,不让再前行半步。
传令兵只得勒马抱拳道,“军情紧急,还望诸位能通禀夏后!”
一个身材高大的狩麟营士兵笑道,“军情?嘿,这位小兄弟新来的吧?”
“可军情紧急……”传令兵犹豫道。
“哎,你还是不懂我们夏后的脾气,他如今巡狩在关键时候,怎会让他人去干扰他?倘若我们方才不拦着你,你这一声惊呼让夏后狩猎的福鹿吓跑。夏后一怒,那你今日还有命在么?”高个子狩麟营士兵道。
“可……可……”传令兵还是有些忐忑,但还是无奈下马。
“哎哎,小兄弟,来来,我们这里还有新烤的鹿肉和薰獐肉,你先下马来好好歇息。待夏后猎得福鹿,龙心宽悦,你再慢慢上奏不迟。”高个子狩麟营士兵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招呼道。
而这时太康正欲发箭,只听一声呼啸,林中竟窜出一只白额吊睛猛虎。那白虎一声虎啸,直震得那树叶飘摇,麋鹿四散逃窜,转眼便逃得一干二净,那白额吊睛猛虎足有一丈多长,浑身黑白两色花纹交错,一双虎目炯然如铜灯。只听那白虎踏在林间枯枝败叶之上,寂然无声,更透出几分森然可怖。
太康和一众狩麟营士兵的马匹都是一惊,不住向后瑟缩喘气。
“夏后,这白额吊睛猛虎来势汹汹,为夏后圣躯,我们还是暂避锋芒,先后撤一箭之地吧。”一个身材瘦小的狩麟营近卫叩首道。
“哼,一只大虫就让你们心惊胆战么?就凭这样的胆量,别说你们没找到麒麟,就是那麒麟瑞兽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拉不动弓吧。”太康冷傲地俯视狩麟营的一众士兵,想要激发他们的斗志。
水不激不能破舟,矢不激不能饮羽!
人更是如此!
果然,方才被猛虎气势所震慑的狩麟营勇士听到夏后太康的话,便又换作慷慨激昂的模样。
“夏后,某虽不才,愿为夏后射杀此猛虎!”
“夏后,属下十三岁便能擒狼猎豹,这大虫不在话下!”
“夏后,臣的双臂有十石之力,龙象不过,定能为夏后生擒这吊睛白虎!”
太康望向远处的白额吊睛猛虎,振臂一呼,道:“好!养士千日,用在一时!诸位勇士,能生擒此虎者,赏百金,邑千户!”
闻听号令的狩麟营勇士登时士气大振,怒发冲冠,目眦尽裂,高喝着向河对岸的吊睛白额猛虎杀去。
但见那白虎左奔右突,奔腾如风,伴随着响彻山林的虎啸,已有六七个勇士倒在血泊之中。
太康大怒,驱使座下白马雪焰驹,引弓搭箭便要来取那头白额吊睛猛虎。
可那头白额吊睛猛虎猛然回头,虎口一张,便唬得一二十匹马战战栗栗,举蹄止步。太康的雪焰驹还未到近前,也已被前面的骑兵挤得倒退数步,险些坠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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