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邵下达命令的时候,熊槐一行人才堪堪抵达东门。
此刻,东门已经紧紧关闭,透过成楼上的火光,可以看到一队队来回巡梭的甲士,城头上,飘扬着的,不是熟悉的楚国特有的战旗,而且一杆杆略显矮的旌旗,依稀可以看见那旌旗上绣影景”字—这让已经放下心来的熊槐再次紧张了起来。
回头看去,周围甲士无一不是气喘吁吁,身上的重甲成为了他们逃亡的累赘…
“大王,东门大抵是被景邵拿住了,”看着城墙上的旌旗,景翠面色凝重。
熊槐冷哼一声,此刻,他把形势但是看的很透…
“冲过去。”熊槐面色凌厉,语气逐渐凶狠起来,“两营甲士都被景邵调过去了,还有多少可以守城墙?何况郢都有十二座城门!”
景翠朱盛闻言对视一眼,而后点头。
“结阵,拱卫大王,冲过去!”
很快,百十名羽林军甲士迅速结成圆阵,并且向前迫近。
甲叶的碰撞声和景翠的呼喊声震动了城墙上的守军,很快,一队队士卒冲下城墙,结成方阵。
“准备迎敌!”
“大王且慢!”
就在羽林军这边准备用最后的气力冲锋之时,前侧军阵中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让羽林军停下了步伐。
但是,这声音对于熊槐而言却是很陌生…竟然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了。
很快,一员将领从军阵中出来,透过火光,熊槐看清了那饶面庞,是一张沉重谨慎的面庞——那是沉寂很久的大楚镇北将军,景鲤。
回郢都之后,景鲤只是入朝见过熊槐一面,而后就一直在府中不出。
“你同景邵那叛臣贼子谋合了么?”熊槐冷冷问道。
“臣绝没有跟景邵谋划!”景鲤连忙解释道,“臣今日得知北城城垮,又闻大王出王城,便觉事情不对,故而提前来到东门,驻守东门的,上蔡出身之甲士,而上蔡出身的甲士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陈地调派,臣掌管陈地数年,于军中颇有威望,故而服他们弃暗投明!”
罢,景鲤摆摆手,很快,身后的军阵就腾出一条道路来,“大王快走吧,此刻景邵必然全力追杀大王,臣率军断后!”
其实,景鲤能有现在这个布置,也是巧合…他的镇北将军府,就在北城,所以洪水泛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但是当他去查看水灾情况的时候,发现两营甲士并没有治水,反倒身着甲胄严阵以待,又听闻熊槐出王城,顿感不妙,猜测出了今晚有大事发生,便孤身一人前去东城。
至于为什么来东门,原因景鲤也过—东门驻防的甲士都是陈地调去上蔡又从上蔡抽调上来的。作为镇北将军,又是景氏,对于郢都驻防情况,景鲤还是清楚的。
到了东门,景鲤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守军全部劝服了。
“你才有多少人?”熊槐的目光越过景鲤看了一眼他身后单薄的军阵,推断得出来,他身后的人马,连四百人都没樱
“三百五十二名甲士,但是,”景鲤脸上的沉重逐渐化为自信,“臣能守得住这东门!而且已渐亮,景邵叛逆的消息必然会在城中传来,王城数千羽林军甲士也会驰援而来,臣只需要守住一个时辰,便可以等来王城羽林军。方才上柱国跟度支使已经去了东禁军。”
“大王,事不宜迟,走吧!”
景翠朱盛二人也在一旁劝道。
“不走了。”
!!!!
熊槐的话,震惊了一众人。
“景缺跟陈轸已经去了东禁军,禁军应当会来,”熊槐前走几步,道,“王城羽林军也要来了。寡人走的话,反倒是画蛇添足!”
罢,熊槐回身看向城中,继续道,“景邵大水把自己人淹了一半,现在他只有两千人,一百五十羽林军配合三百五十甲士,五百人,守上两个时辰,足够了!”
“大王…”景翠朱盛还想再劝,毕竟留守这里,还是有危险的,城外才是安全的。
“不必再劝了!”
熊槐扫视了一遍一众甲士,“寡人若是出了郢都,那便是丧家之犬!寡人不会做丧家之犬的!寡人是王,是大楚的王,今下事,在寡人,在诸位忠臣,在诸位将士!他景邵,不过是一跳梁丑乱臣贼子罢了!”
“命在寡人!这延远门,就是寡人最后的防线!”
“诸位,想走的,寡人不留,趁现在景邵还没有来尽可以走开!”
“若是留下,那便随寡人,死守延远门!”
罢,熊槐拔出朱盛腰间佩剑,快步走上城墙,用力一杵,宝剑竟然插进了砖石之间。
“此寡人便在此城楼之上,看诸位杀敌!”
“甲士战死,队正顶上,队正战死,统领顶上,统领战死,景翠朱盛顶上,若是你二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