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咚…”
钟楼与鼓楼互应着。
“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师父,师父,小徒昨日也学会了几句,小徒背给您听可好?”
“嗯?”
“一二三四五,中间土为主。会得生煞机,叱叱兴雷雨。”
叶支支从睡梦中醒来,听着这奶声奶气的声音,道:“这里是…大有宫?”
“师父,师父,她醒了!”小道童一路飞奔而来。
“我不是在夏盖山吗?我师姐呢?他们…”叶支支满心困惑。
“是我师父带你回来的!我师父可真厉害,他说你会好的,你看你就好了!你师姐是哪一个,长什么样儿?她是人还是妖?”小道童说个不停。
门外,一身素袍缓步徐行。
“元…綦…”她道。
“不可无礼!为何直呼我师父的名讳?”小道童吵着。
“施主见过贫道?”他问。
“见过,却也记不太清了。”叶支支含糊道。
她说完这句话,竟有一刻不知自己为何要这般应答。
“施主可认得此物?”他随手朝天一指。
只见东皇镛从虚化实,飞悬于前。
她如鬼使神差般道了一句:“认得!”
“既是如此,施主随我来!”元綦在前引路。
“去哪儿?”
叶支支一脚踏出门槛,漫天的碧雪撒了下来。
“这雪是从树上落下来的?真神奇!”她围着庭中树打转,“垂条似弱柳,花叶如碧雪,这是什么树?”
“施主,这叫琪树。它结的子,一年者绿,二年者碧,三年者红,可炼化成丹。”元綦手中浮尘一挥。
经他一言,叶支支方才得见,其子缀于枝条上,璀璨夺目。
“炼成的丹能让人延年益寿?”她问。
“不,它不能!”元綦道。
“那有何用?…何用…何用…何用……”
“窥见往昔,让希望活在过去的人…活下去…”
“爷爷,下雪了!下雪了!”漫天的飞雪落在小小的肩头。
“支支,别乱跑,路滑,小心摔着!”一位老者跟在一个高不及膝裹着杏红风帽皮毛斗篷的小不点身后。
“杨梅干…盐渍桃胚…”小哥挑担而过,转眼就拐进了一个巷子。
“爷爷,我想吃那个!那个!”小不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哎呀!三娘,赶紧去看住支支!别让她瞎跑!”老者道。
身后传来一声:“是!”
一个侍女打扮的年轻女子疾步跃起,飞身踏墙,三两下也没影了。
“小哥,见着这么高,戴杏红风帽,穿斗篷,头上扎两个小发鬏鬏的女娃娃?”侍女拦下了方才的挑担小哥,对着他比划。
“噢,有有!她买了包杨梅干,往那边去了。”小哥指了指方向。
“多谢,小哥!”侍女忙朝所指之处奔去。
巷子狭窄幽长,容不得两个人比肩同行。
走了好一段,往里看,下马石旁缩着个小小的身子。
才见人,就将手指放在唇上,道:“嘘!”
小胖手拽着侍女,一把往下拉。
远处,一个女子被另一个女子扯住衣襟。
“为何连我都躲?我是孟星瑜啊!你们是不是见过我哥哥?他到底在哪儿?”黛绿衣襟的霸道。
“我连你都不认得,怎么会知道你哥哥在哪儿!”嫣红衣襟的女子惊诧不已。
“胡说,你明明就是那个和元綦一起的小妖精,你这张脸,我还能认错?”
“何时?可是在了溪村吗?元綦…那个道士?”
“装什么?当时,你二人分明是一同离开的,今日你难道不是来寻他的?”
“寻他?何出此言?
“此地离大有宫不过数十里,还敢狡辩!”
“整一个疯言疯语,放手!”
忽得,一条水龙腾空而起,才拦住那女子去路,莹莹绿光便似利刃将其撕碎。
顷刻水珠再聚,藤蔓亦随之而来。
水龙咆哮着穿过藤蔓立起的高墙,在飞雪间蜿蜒曲伸,吓得一双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
“小主子,知道怕了?咱们该走了!”侍女边说,边抱起孩童,俯身悄悄退出了巷子。
“三娘,那两个都是妖精吗?”小不点问。
侍女点头道:“是啊!还是两个厉害的妖呢。”
“三娘,爷爷昨日是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什么大典来着?”小不点蹙眉思忖。
“是大有宫的升座大典!不用试探奴婢,您的小脑瓜没记错!”三娘道。
“哈哈…这大有宫看来也是个好玩的地方!”小不点道。
“唉,小主子,您怎么…半点儿没个小娃的样子!”三娘道。
说话间,飞雪已似鹅毛。
侍女加快脚步,行过数个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