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姚氏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始终悬着心等“噩耗”传来。
她得第一时间赶去哭一哭她的“好儿媳”。
然而,早起后,崔嬷嬷说昨儿个半夜,煜哥儿请了吴大夫,大娘子好起来了。
这……
宋姚氏脑瓜子嗡嗡。
她本不想姜晚柠早死,现在死了,姜家肯定要来闹,人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嫁过来,不到两年就没了,宋家不好交代。
再说了,姜晚柠的陪嫁她才薅了不到三成,姜晚柠也没留下一儿半女,按大齐律,姜晚柠没有儿女,姜家若要讨回陪嫁,宋家是留不住的。
可煜哥儿不小心,跟徐紫茵说话也不顾着点左右,被姜晚柠听了去,那姜晚柠就非死不可了。
这几日把她给愁的,好不容易接受现实,想好了该如何应对姜家,可今儿个又说姜晚柠好起来了。
宋姚氏心急如焚,早饭也顾不上吃就带人赶往西院。
西院。
宋煜正指使下人取下白灯笼,拆掉白绸子。
见母亲来了,宋煜忙上前见礼。
一脸庆幸:“娘,阿柠没事儿了。”
宋姚氏郁卒,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打醒这糊涂蛋。
姜晚柠不死,该倒霉的就是宋家了,他高兴个什么劲?
院子里下人进进出出,宋姚氏不好发火,绷着脸一言不发朝西厢的书房走去。
宋煜屁颠屁颠地跟上。
母子两关起门来说话。
“她真这么说?”
宋姚氏听了儿子的述说,将信将疑。
姜晚柠不会这么蠢吧?
宋煜笃定道:“娘,千真万确,她以为自己要死了,还让我写和离书,怕拖累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要死了,何须骗我?骂我几句出出气不好吗?”
“她就是单纯的,真以为咱们宋家拿她当自己人看待,且……且……她对儿子是一片真心。”
宋姚氏挑眉,疑狐地看着儿子:“你该不会对她动了情吧?”
“怎么可能?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阿茵,您是知道的。”宋煜急忙否认。
宋姚氏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娘,您想想,她平日就是温顺的性子,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给她的药,她从未疑心,都乖乖喝了。您哄她出钱做生意,她就把铺子给您,五娘叫她几声嫂嫂,都快把她的妆奁搬空了,她还挺高兴,觉得五娘跟她亲近……”
宋姚氏沉吟:“你确定你跟阿茵的谈话,没有完全暴露我们的计划?”
“我仔细回想过了,我就说了一句……等过了娘的生辰就让她病死,再没说别的不该说的。”
宋姚氏微微颔首:“若真如此,说明她还不知咱们给她下毒一事。”
“娘,我觉得,她现在还不能死。”
“废话。”
姜晚柠现在死了,对宋家很不利,能按原来的计划行事是最好不过。
西院正厢房内。
“娘子,娘子,喝药了。”青娥端着药碗轻声唤道。
姜晚柠睁眼,对上青娥的视线,青娥心虚地垂眸,放下药碗,扶她起身,在她身后放了个软靠,这才喂她喝药。
汤药很苦,姜晚柠面无表情地将汤药含在口中,细细品味,确定这药没问题,才将药咽下。
晨间的阳光温暖和煦,透过窗棱照射进来,似在绿色的凿花砖上铺了一层金色的棋盘格子
视线拉长,但见十锦隔子后露出一长一短两道影子。
姜晚柠心思一动,幽幽叹息:“青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没用?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可还是不讨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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