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官兵认出了贼寇中高手的身份,一些贼寇远走,又有一些贼寇踌躇不前,还有一些贼寇不断注目着争斗,浑然不知落草为寇为何都要陷入两难。
要么被官兵杀,要么被凶国高手杀,贼寇们的下场不算多。
只有官兵和凶国人都死光,他们才能继续当贼寇。
贼寇们停停走走,又不乏看热闹和吆喝者的原因也在于此。
“百步穿杨!”
“倒钩箭!”
丛林中有凶国高手和纵马来回冲杀的军士交锋,而藏匿之处也有弓箭手来回对射。
拼杀少有大战数百回合的情况,短兵接触讲究的是凶险,瞬息的打击致人性命,而远射则是讲究一击致命。
没了贼寇乱哄哄的打杀,交锋几乎变成了两两争斗。
“大人,还望帮忙出手!”
张安提起长刀看了十余秒,他只觉官兵这方优势不显。
在贼寇不插手的情况下,三个护卫军士对抗两个凶国高手,看似官兵人数多了一个,但张安看得出众人已经拼尽了全力,这其中甚至借助了坐骑的跳跃与冲锋优势。
军士杀伐与江湖拼斗不同,军士在于配合与一鼓作气,最开始没有拿下对方就很难翻盘了。
而且最开始有人不慎,没了解对手的情况下被人一刀了结了性命。
张安越看越感觉想赢的难度高。
他提着刀想上前冲杀,又怕打乱了众军士的配合,只得提着刀询问马车里的张学舟。
在张安的眼中,张学舟能一眼看出他实力,修为必然极高,而且对方是长安城的官,但凡使唤个什么术法必然能拉扯平衡。
“出手!”
张学舟含糊回了一声。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武者交锋。
他当下用于激斗术法只有黄沙缠身术和化沙术,这两道术都需要吟读,施法难度繁琐,面对射手时极为被动。
如果张学舟出手,还不等他施法完毕,对面的射手很可能就不得不出手招呼他了。
张学舟摸了摸天衣口袋中的瞌睡虫,只觉当下也不是什么偷袭的好契机。
若要动用阳魄化形术,他基本也只能当个靶子,而在本体欠缺保护的情况下也极容易出现问题。
尤其阳魄化形还存在泄漏术法的麻烦,这会给张学舟带来极大的不便。
他最适合干偷袭的事情,只要这些凶国高手修为处于造识境或造识境以下,大意下跑到马车附近,张学舟就能施展境界镇压的本事。
只是修为超出了他镇压的范围,张学舟也免不了挨刀子。
看了看射入马车近乎半尺的羽箭,张学舟只觉欠缺足够强力的搭档配合,事情有些难搞。
“咱们要冲……冲过去杀吗?”
容丽摸了摸刀,揭开车帘一角看了一眼,而后又迅速放了下来。
在蓉城数十年,她何曾见过这种凶险杀戮交锋。
眼见前方武器重击时激荡起金铁相交的刺耳声,又伴随着一溜烟的火花,容丽只觉这种力量远非自己所能抵抗。
最麻烦的是容丽看不清楚任何一方的刀与剑的出击,她只觉眼皮一眨,刀剑就已经相交。
若非声响和刀剑碰撞的火花,她连落点都不清楚。
“表哥,你有什么术?”
张学舟压住容丽的手,而后低声问了问容添丁。
“我的术只能玩死人”容添丁低声道:“当下勉强能引动死人摆摆手臂和身体,只能恐吓人,没法用于作战!”
“你的术只能吓人,我的术施法节奏太长,这个张安此前连射手的箭都没躲过,更别说给我们挡箭,我术没施法完估计就被人射中了!”
张学舟揭开遮帘观望远处,只见前方交替冲杀的两个军士有了一些疲态,而后方作为威慑存在弓箭手在对射中明显输了一筹,不得不跃落马下避箭。
“张安,我记得你是奉杜周大人之命,保护我沿途平安,本官这病患之身要如何上场?”
张学舟问了一句,这让张安一脸苦色。
张安保护平安对付的是那帮流寇,而不是对付凶国高手。
眼见张学舟催促,又提及自己身体病患,他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气,提着刀子不断观望,寻求着自己冲入的契机。
三十丈距离不算远,但也有百米之遥,军马冲锋可以做到瞬息来回,人靠双腿奔袭则需要寻求冲杀方位切入,免得连人都碰不上。
张安丢下马鞭跃过横木和乱石,身体不断靠近众人交战之处。
“大家用力杀,天上来了大修士!”
张安奔行近半时,只听后方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这让他不免将脑袋一抬,可天上哪有什么修士。
但只是短短瞬间,张安只见三五丈的空中有一道灰袍人影飘过,对方宽袍大袖极具高人风采。
“来大修士帮忙了!”
张安大呼。
他奔行数十步,只见树林中一枚羽箭离弦冲天而去。
呼啸的刺破声响显然证明着这枚羽箭有不同凡响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