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间充斥着血腥味的大宅,并面对着一个喜怒无常的弥利耶,而且危坐着去听她讲述自己的私密,实在是件令人不寒而栗的事。且不说其他,既然在谈,肯定会有问有答,你不知自己何时又会说错话,且紫眼狐狸又特别记仇,那是在拿小命开玩笑。没准话不过三句,杯装饮料才喝没几口,又被她趁虚下毒或打晕,拖去那间手术室施加肉刑折磨。
“你为何为了我甚至想放弃dixie呢?”例如像这句,她在发问时,银色眼珠打量着我。
我该怎么答?恭维只会让她觉得我软弱,照实说她会受不了,挖苦更不行,没准话没说完脑袋被她摘了。伴职业女杀手如伴虎,无论如何我得先逃出这座魔窟,至于其他只好两说了。见我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贼婆娘内心充满着征服者的满足,但却无法正常交流。隔不多久,她翻来雨披和橡胶手套,要我与她一起清除屋内全部痕迹,随后出门上了车。
“咱们不会再回水岸旅社,说一个你认为有安全感的地方吧。”屋外又下起了毛毛细雨,弥利耶没有支起顶蓬,而是任由自己泡在雨中。她说这种天气开在空旷的公路上,就该感受自然的馈赠,扬风抽烟会带来愉悦之感。当跑车驶出弯道,她自作主张替我决定了去向,说:“索性回果核酒店怎样?那里总是你们老巢吧,其实我在八月初曾经去住过。”
由着她的自说自话,我似乎记起这档子事。林锐当时还未去月谷电台,正在手把手交我怎么输入客户资料,以及前台接待。某天深夜有个啰嗦至极的老太前来订房,进了屋又到处挑毛病,一会儿嫌被巾太硬,一会儿说水管有异味,闹腾了大半夜,以至于令我很无语。
“我日夜惦记着小女,却又不能暴露,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看看你们。”她一踩油门上了公路,当车越过机动车管理处时,数辆救火车与我们擦肩而过。勿忘我打开手机,见账户跳出数万转账,洋洋得意地笑了,说:“你先和小女通个电话报平安,晚餐我来请好了。”
原来弥利耶在与我血战时,依旧不忘运筹帷幄,让所有兰开斯特们先回北卡。范胖虽不情不愿,但拗不过众人,临行前林锐打来电话询问,她才决定收手。按照原定计划,我应该被她锁在大宅里连续折磨两天,直到她觉得彻底打服了为止,总之我这份答卷她很不满意。
“那个吸毒胖子不是要民主投票么?那就顺他心意,七人里就他不同意,其余人都听命于我。”她扫了我一眼,叹道:“调教有些仓促,必要时仍得磨砺,你依然是个不稳定因素。”
“那怎样才能让你满意?非要揍得我生活无法自理么?看,我的手现在仍是僵木的。”我为自己点了支烟,哭丧着脸问:“你为何总说我是不稳定因素?这个数据是哪来的?”
她嘿嘿阴笑,随后慢慢道出原委。早在与沙利文促膝长谈后,她心里已有了合格人选,因我和krys未到过吉普森,林锐也没露过脸,因此我等三人将作为主力打入姐妹会。寄魂krys的两个家伙本就深谋远虑,无需质疑她会演砸;林锐是她爱女,自然会听老妈的话;至于其他人都急着想回家,所以会义无反顾配合她。范胖也是个不安定因素,但他将受到马洛的牵制,此外无需他俩介入,故而关系不大。而我,才是她觉得最不可靠的人。
“你自己说,一个多月里对身边多少女人下过手?与弥利耶们开战将旷日持久,你掉落花丛蝶群里将很快迷失方向,到时又在整天谈恋爱,整部计划岂不是将败于你手么?”
“你指的旷日持久大概是多久?这就是所谓的奇妙旅程么?我干嘛要去当女人?为何你不亲自操刀,成功系数不来得更高么?”刚吐了几句槽,就感觉边上那对丽眼变得怨毒起来,我不由打了个哆嗦,立即改口:“是,为了你的霸业,我争取立功。”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弥利耶的圈子本就很小,我只要露面就会立即被认出来,所以才需要你们。”她摆摆手,示意我不必紧张,叹道:“不是什么女孩都能去冒充弥利耶的,那像是一种考核,得入得了别人法眼。亚弥尔发展得枝繁叶茂,幕后势力也会进行严格甄别。至于时间长短现在还不知道。不过那神秘女人说,会是一段较长过程。我们正在做的事将决定她们的生死,而她们也通过寄魂来试图更改过去,还原下来大致就是这样。”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也许会惹你不开心,不知当讲不当讲。小老汉魂镰他们厌恶你,我能够理解,但你为何在弥利耶圈子也那么孤立?难道没有一个朋友么?”
“我怎会没有朋友呢?那样的人当然存在,但你绝不会想遇见她。遭排斥是因我们不愿屈从大流,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人存活于世,即便能挣到大钱,每天却要强颜欢笑,很不适合我。”她猛然刹车,指着路过的一对母女,打开工具匣取出枪,塞到我手里说:“我慢慢靠过去,给你瞄准的时间,去将她们杀了吧,我立即转给你十万。”
“开什么玩笑,难道你真的疯了么?平白无故我干嘛要这么做?这种血钱还是留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