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徐州刺史府。
吕布最近眼皮总是在跳,心神不定,自从赶走刘备,他隐隐感受到徐州内部暗流涌动,好像事情正朝着极坏的方向发展他却无能为力。
若说治下有什么让人担忧的因素,一是东海糜氏,家资巨万,拥兵数千,且有刘寒撑腰,犹如一颗钉子扎在吕布腹地,却不能拔出。
若与糜氏动刀兵,且不提刘寒那边的反应,袁术必然不会放过南方空虚、乘虚而入的机会。
正如陈宫所说,“对付糜氏最好的办法就是视而不见,除非能快速消灭糜氏,否则只要他不出头,就不要动手,不然内有糜氏为内应,外有袁刘联手,最终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自吕布自占领徐州,一直不对糜氏出手,放任不管,让他成为自己拦截北方臧霸的屏障。
“最近糜氏也没有什么动静,到底为何?”
吕布独自在大厅内踱步思索:“莫非是下邳陈氏?”
下邳陈氏,比东海糜氏更加令人担忧,陈氏虽不像糜氏那般拥兵自重,但陈氏父子乃徐州士族代表,若陈氏不支持自己,意味着徐州士族会脱离掌控。
如今的吕布不似在洛阳、长安,不需要看士族脸色行事,军中钱粮等一应供给都要仰仗徐州士族。
“看来,还需拉拢…”
吕布稍作思量:“来人!替我传信给陈元龙,就说今日吾想宴请他们父子二人,还望给些许薄面。”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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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次宴请,陈氏父子均未表现出异样,吕布这才放下心来。
这日,陈宫正在审讯被抓获的刘备使臣。
吕布与陈氏父子宴饮完商定军粮事宜,正往军营散步闲聊。这时,陈和陈登陪着吕布说笑着从对面走来。
陈:“呵呵……将军不必过谦。呵呵……”
“哈哈……”
陈登:“将军于国功大,应当位列三公啊!啊?哈哈……”
“哈哈……元龙实在过奖啊!啊?哈哈……”
吕布被陈父子二人夸得心花怒放,再也没有前几日那般防备,他觉得前几日或许是压力太大所致。
吕布正说着,突然发现前面的陈宫:“公台!何事在此啊?”
“呃……”
陈宫欲言又止,并看了看站在吕布身边的陈父子。陈父子领会其意,与吕布告辞。
“哦!将军若有要事,呃……恕我二人失陪了。”
“将军!我与父亲先走一步,告辞了!”
“告辞!”
陈父子离开了,陈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陈父子离开的背影。
吕布看向陈宫有些恼怒,这几天好不容易再次与陈氏父子关系回温,被陈宫破坏了。
“公台究竟何事?”
“此父子二人时常于将军面前阿谀奉承,我料其居心叵测,将军当有所防备。”
“哼!难道汝专为无端献谗,坑害好人,在此等候乎?”
因前几次对陈宫的失望,吕布主观地对这件事先入为主,觉得是陈宫没有调查清楚,坑害旁人。
陈宫看着吕布,心寒了,忽然觉得他是那么陌生:“唉!忠言不入,我辈必受殃及。”说罢,转身走向刘备的使臣:“斩了!”
“饶命啊!……”
刘备的使臣跑到吕布面前,并跪了下来。
“大人饶命啊!哎呀!大人饶命啊!……”
吕布一脸不解:“此乃何人?”
“大人,大人饶命!大人!刘将军差我往徐州处下书,书中所言何事,小人实在不知啊!大人饶命啊!求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陈宫走到吕布面前,将一份文书递到他的手上。吕布打开文书看着,见是一封刘备写给陈登的书信。
:元龙贤弟:多谢搭救备于危难之间,今在袁将军麾下得以喘息,现已至庐江,吕布,虎狼也,万望贤弟莫要触怒之,待他日袁公兵至,备为前驱,谨严兵整甲,你我再见。
吕布看罢书信,气愤地将书信扔到地上,“哼!大耳贼焉敢如此?公台!传我……”
吕布转过身来,只见陈宫已经离开走远。刘备的使臣还跪在地上喊着求饶。
“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吕布忿怒地拔出宝剑,将刘备的使臣一剑刺死。
如此,吕布依然气不过,“传我军令,兵发……”
吕布想兵发庐江找刘备晦气,可一想徐州距庐江相隔千里,找不了他麻烦,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啊!某要与袁术,决一死战!”
“擂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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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再次风起云涌,吕布虽不耻陈氏做法,奈何军需还需仰仗陈氏等士族资助,只能暂时忍耐。
对袁术,吕布可不会客气。
196年,吕布亲率两万大军攻打淮阴,一鼓作气拿下盱眙,来到淮临城下,兵锋直指九江郡袁术老巢寿春。
袁术起初收到消息以为是玩笑,吕布竟不知死活要攻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