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崇走了一趟军营,十分满意,甚至是超出了预期,许默治军,确实让人耳目一新。所有民兵,依旧以十二生肖立营。
但却做了年龄限制,最低十二岁,最高不超过四十五岁。
凡是在这个年龄段内,接受正规的军事训练。
这些人也要区分,其中年纪最好,体力最强的部分,会挑选出来,执行剿匪一类的任务,其余众人,则是以巡逻治安为主,偶尔还要负责清理卫生,掩埋尸体。
大军出动的时候,他们也是民夫,运输粮草后勤。
尤其难得,许默还挑选出一批人。他们负责监察军纪,考评士兵。一旦有人违规,立刻处置,绝不姑息。
小小的民兵,竟然比起朝廷官兵还要正规。
一时间刘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他有一点是确定了,这是一支可战之兵,也是自己可以仰赖的。虽说是许默负责,但这支民兵当中,还有不少大户子弟,他们读书懂礼,肯定会忠心朝廷。
有这些人在,大约可以放心了。
刘崇给许默下令,准许民兵出动,开始进剿土匪。
接到了命令,许默自然没有说的,开始下令,各队民兵,分别进发。
刘隆也不例外,他是第三批出发的,上面发了一条竹枪……就是一根竹棍,绑了个枪头,很粗糙的那种。
但是总比在营地里,成天苦训强多了。
瞧着吧!
我非要戳死几个贼匪,好好出一口恶气。
可几天下来,刘隆又失望了,哪里有什么匪徒?
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他们成天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山村,在田间地头行进……每一次出发之前,都有人强调军纪。
决不许进入百姓田地,不许践踏秧苗。
需要粮食蔬菜,必须按照市价,向百姓购买。
更不许侵扰百姓,至于欺凌女人,如果发现之后,一律枭首,绝不姑息养奸。
刘隆也挨打了,就因为随手摘了一个枣,然后就挨了一鞭子。
抽得屁股一道通红,疼得龇牙咧嘴,休息的时候,都不敢坐着。
“哪有这样的,一颗枣子就抽一鞭子,我要是多摘几个,小命还没了!我不服!”
他扯着嗓子叫嚷。
这时候负责监察的许毅赶到,并没有呵斥,而是耐心听着。
刘隆越说越来劲儿,你们不是要讲道理吗?
“如果讲不出一个道理,就放我回去,本少爷不待了。”
许毅眉头动了动,笑道:“你说得对,一颗枣子,就一鞭子,是不合理。那我问你,一个鸡蛋,就给剁了一只手,那又如何?”
“什么?”刘隆大为惊诧,“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说?”
许毅道:“有一个小女孩,只因为捡了一颗鸡蛋,要给生病的母亲吃,然后就被人抓去,直接砍下了一只手,这又怎么说?”
“谁?谁这么疯癫?别说一个鸡蛋,就是一百个,一千个,又能怎么样?凭什么砍手啊,一辈子都给毁了!”刘隆大声怒道。
许毅点头,“那好,你跟我来吧。”
刘隆将信将疑,随着许毅,向前走了十余里,就到了一处村庄。
此时村头的祠堂聚集了上百名村民,众人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刘隆一眼看到,在人群前面,有一个小女孩,瘦瘦小小,面色蜡黄,左臂衣袖处,空空荡荡。
刘隆的心猛地一缩,他不由得迈步过来。
此时在人群中间,绑着一个人。
“你们干什么?我是这村子的里长,朝廷让你们剿匪,凭什么抓我?老夫要告你们的状!”
许毅看了看他,“我们是来剿匪的,而且还是专剿害民的恶匪。”
许毅扭头,看了看众人,“乡亲们,大家都说说吧!他到底干了什么恶事,我么给你们做主!”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妇人向前走了两步,哭着道:“军爷,俺家只有一个男丁,本来不该服役,他买通官吏,把俺男人送去修堤……累死了。他欺负俺家没有男人,就抢了俺家的田,还逼着俺把房子给他。说俺是外姓人,不配住他们老李家的房子。”
“俺辛苦养几只鸡,他们偏要说是他家的,俺丫头捡了个鸡蛋……就,就被他砍下了一只手……”
妇人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那个小丫头凑到母亲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抱着她,低声啜泣。
刘隆看在眼里,只觉得好像有东西堵住了喉咙,万分不舒服。
“我听出来了,你们是同宗的,你怎么能仗势欺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不怕遭报应吗?”
被绑着的人顿时怒目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