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天竺菊见我口不能言,竟有些恼了,狠狠推了一肘子,道:“我很怕dixie,她与我们所接触过的任何人都不同,不知该怎么劝解?话说轻了她觉得你在敷衍,话说重了她又会猜忌你别有用心,索性我代勿忘我去给她打一顿出气吧。”
铁婆祭台发威的那一幕仍记忆犹新,俗话说本性越是温婉老实之人,发起狠来也就越可怕,刚想伸手去拖,她已一个侧身转入门内,我也只得硬着头皮紧随而入。办公室内空气依旧很凝重,桌椅茶几完好无损,迪姐是个自律的人,不会拿别人精美杯具来发泄私怨。她颓废地仰躺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两道眼影顺着腮帮淌到脖梗,显然是崩溃了。
“你是你,她是她,我干嘛要为难你?”她不耐烦地冲我俩摆手,说:“我只想静一静。”
“可你并不了解她,那样的人可以面色凝重地对你诚恳道歉一百遍,但转个身就会立即恶言相向;你与她打任何信誓旦旦的赌,一旦落败后她会嬉皮笑脸说,你信她的就是你傻。反复无常、撒谎成性是她生活的一部分,这个人除了睡觉外整天都以戏弄他人为乐事,我也是曾经的受害者。”天竺菊半蹲在地,捧起她的手,叹道:“可有一天,她忽然摇身一变成了我的老妈,我至今也不知是真还是假。出于这层关系,即便再恶毒我也不愿见她被人打得像个猪头。所以还是算了吧,那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性格,你就当她是神经失常好了。”
“也许你是对的,她的确没在附近,不然我会嗅到那股恶臭。”她忽然一骨碌站起身,走进盥洗室补起妆来,又在里头清了几声嗓子,然后换了张笑脸回到沙发前。我正看得稀奇,就听得房门被打开,男人整了整领带,说自己在二楼餐厅备了些酒水,可以下去用餐了。
“难道你能感知他正要进门么?这是如何办到的?”我顾不上一味愧疚,紧追着她问。
“靠耳朵听,靠眼睛看,我已经是个怪物了。就连他在底下点菜单时的备注都知道,两分钟前他站到了门外,因听见咱们在低声说话又绕行去远抽了支烟,这是个有修养的男士。”
“真叫人喜出望外啊,我和你家姐是旧相识了,只是她从未提起过你。”男人安顿我们在席前坐下,问吧台要了杯酒,说:“污水厂的事只是纯粹的借口,不必挂念在心。”
“污水厂?那是什么?”敏锐的迪姐从中悟到了讯息,问:“又是那种奇奇怪怪的事么?”
见她如此好奇,男人刚要站起的屁股随即又坐了回去,将大致经过向她描述了一遍。
在俩人的对话中,我方才知晓迪姐并非是特意请长假,而是一个多月来各种怪案大案让九频道收视率暴增,新闻节目组将来会被并入大型电视网,她的工作已有了变动,正在筹划第二副频道,将来可能会像阿加那样成为一整个部门的高管。这不啻是个好消息,于其七、八年后渐渐转入幕后,或转行去写回忆录,倒不如现在开几档新颖节目扎实根基。
“大概就是这样,咱们还是别谈这些扫兴的事。dixie,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与你妹妹相爱了。”男人不愿将精力花费在公务上,立即转移了话题,捧起我的手边抚边笑:“我目前正在狂热地追求她,你可要祝福我们。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在此碍眼了。”
“这?难道你要嫁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浮现在迪姐脸上,她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掩着嘴偷笑起来,似乎已忘了适才的不快,问:“说笑吧?你真把自己当女孩了?”
“这种事不为人自己意识所支配,就算不那么想,但环境仍会这么看待我。”我避开她目光的直视,叹道:“譬如说鸳鸯茶,我再三说明自己是个男人,他却非要理解那是武腔。”
“上次发来的求助讯息,我看到时已经很晚了,那也与他有关么?”
“是的,那晚发出的短信,是因鸳鸯茶被人下了迷药,行迹猥琐欲图不轨,而我俩却又斗不过他,这全是误会,现在释清了。”我赤红着脸,将整场经过大致描述给她知道。
“这是我今年年内所听过最好笑的真人笑话了,这家伙虽长相平平,但在撩妹这点上功夫炉火纯青,又是才俊又是单身贵族,只要被盯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招架得住。好吧,往后我也管他叫鸳鸯茶好了。besson,将来你要怎么摆脱?哪怕告诉他真相也没用,这个人尤其固执。”她托着腮帮斜视着我,喃喃自语道:“其实看久了慢慢变得习惯起来,真要谎称姐妹,倒也说得过去,发色差不多,身高也接近。可我为什么看着你就想哭呢?该死。”
“还是别说这些糟心事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明早就回夏洛特么?”
“不,台里正在筹办新节目组,这些天正巧有空。在侦探回纽约前,我与他见过一面,本打算向他打听你们的事。但他说最好少掺杂进去,佐治亚这件事很棘手,有太多暗箱操作都不便于外界知晓。所以,我们打算跟去纽约,目前正在拟定名单。近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