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川马不停蹄,除了留宿未作逗留,径直来了十里梅林。
在他赶路的这段日子,槐州玄都观却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客人。
“祈居士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贫道这玄都观可禁不住您这么折腾,何况后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
玄都观郁郁葱葱的后山传来呼喊声,是宋重真的声音。
“哼!我管你那么多,再不把剑意帖给我,我就不是拆你后山了,而是直接上大殿拆你道观,毁你供奉大像!”
一道清冷脆声响起,若苏一川几人在此地便能听出有些耳熟。
“祈居士,贫道知晓,以你与明思齐的关系,这剑意帖本就该交予你手中,而贫道这些年也一直在等你上道观将之带走。”
“可是你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取剑意帖?”
宋重真语气苦涩无奈,面有愧色。
祈岚说话加重,隐有怒意,柳眉已是倒竖。
“嗯?难不成你想说,江湖中近日传言《浩然剑意帖》流落在外的消息是真的?”
“唉……贫道无能,愧对明思齐与祈居士,但事实确如此,浩然夫子的剑意帖,不久前被人盗走了。”
噌!
长剑出鞘。
“牛鼻子道士!以你的本领,除非正大光明地从玄都观里抢去,盗?整个阳川还有人能从你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剑意帖带离玄都观?唯一有可能做到这点的听风涯的那位掌门人,现今可不在阳川,更不可能会惦记一本剑意帖。”
被剑锋指着,宋重真也不慌张,只是轻声道:“此事怪贫道疏于防备,盗取之人或用了些旁门左道的手段,贫道一时疏忽未能察觉。但是,将主意打到剑意帖上的,断然不只有阳川本土人士。”
明白宋重真言外之意的祈岚沉默不语,只是缓缓收回长剑。
“这些我都不关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东西是你玄都观弄丢的,我祈岚自然就找你宋重真。
“祈居士大可放心,贫道卜了一卦,已托人去寻剑意帖。”
“谁?”
“李长风新收的徒弟,苏一川。”
听到“李长风”三个字,祈岚先是吃了一惊,肃然正色,旋即又眉头紧锁成‘川’字。
“多少人想争这剑意帖,你怎么放心交给一个江湖后辈,哪怕他是李长风的徒弟,也只是个年轻人。”
宋重真捻须而笑,打趣说道:“祈居士没听过吗?所谓‘后生可畏’也!”
“请祈居士放心,不出数月,玄都观定将剑意帖双手奉上!”
祈岚眉头稍稍舒缓,冷冷道:“但愿如此。”
话音落下,祈岚两步就从山上跨到了玄都观,又从玄都观里跨出了桃花梨花千百树。
看架势似乎是要自己去寻剑意帖。
宋重真喟叹道:“痴人。”
随后宋真人掐指小算,自顾淡笑道:“时间也差不多了。”
“福来,师父有事出一趟远门,得要些日子,你细心好好打理道观。”唤来徒弟嘱咐两句,不等年轻道士埋怨,宋重真三两下就没了身影,速度之快,竟丝毫不弱于小菩提境的祈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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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来落梅剑林,苏一川一行人引起的动静不小,加上几人与宗门内的天骄人物张雪竹相熟识,所以当日宗门上上下下不少人都见过苏一川,包括守门弟子。
经流程通报,没消多少功夫,苏一川很快便被放行进了落梅剑林宗门内。
山门上下此起彼伏的白影,皆是眼熟的绣梅素雪长袍,道上来回的弟子们都充满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第二次见的少年。
更有几位女弟子远远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交谈,暗暗对着苏一川指指点点,眉宇间竟生几分羞涩。
她们都知少年是非凡的年轻才俊,那日她们临得近,是少有的赶上撞见苏一川出剑的几人。
何况少年一双清澈凤眼,一身恰合时宜的飘然白衣,模样俊美颜如玉,自然少不得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们瞩目。
这时苏一川身边出现一道清冷身影,身材傲人。
“苏公子,别来无恙。”
苏一川回首望去。
“原来是雪竹姑娘,正好我有事想拜见盛夷前辈,不知是否方便?”
来人正是听到消息赶来的张雪竹。
张雪竹虽有些讶异于苏一川为何会出现在落梅剑林,但仍旧点头应允。
“虽然摘雪阁不许常人踏足,但以家师与李前辈的关系自然无所谓这些,而且师父也常说应何时再请你们去阁中坐坐。”
如此甚好,苏一川心下一喜。
他与盛夷前辈也勉强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