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响起,惹得大家都出来看,大家都忐忑地望着晴朗的天。
“不会是个闷雷吧?”
“谁家放炮仗?”
“你家炮仗这么响,我看八成是要下雨了,这都旱百天了,总得来点雨吧?”
“就怕跟之前那样下点毛毛雨,还没小孩一泡尿多,地面都湿不了,让我们白高兴一场。”
大家都有点忧心。
陈严也紧张地抬头看,他对旁边的严贵荣道:“乌鸦嘴,快再说说。”
“啊?”严贵荣一脸古怪。
陈严催促道:“赶紧试试,万一呢。”
严贵荣一脸悻悻,不情不愿道:“就让这大雨全部落下……”
“啪嗒。”话音还没落下的,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砸到了严贵荣脸上。
“鸟屎!”严贵荣急的赶紧去擦,却发现手上的液体是干净清澈的。
“啪嗒。”
“啪嗒。”
一滴又一滴。
“下雨了,下雨了!”陈严顿时振奋不已。
严贵荣懵逼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嘴巴这么厉害的吗?他下意识左右看看,而后往地上看,又往天上,噼里啪啦硕大的雨滴成片的砸了下来,他顿时也激动了起来:“哎呀,哎呀,哎呀……”
严贵荣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什么,他赶紧擦了擦自己的老嘴,说:“雨大点,再大点,再来大点呀,别再旱了,旱的我屁眼都要起球了。多下点,多来点……”
严贵荣嘴巴跟连珠炮似的,根本没停过。
陈严看他,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大雨倾盆,哗啦啦响彻不停。
老话说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这都是人生喜事,但对于这些种地的农民来说。他乡遇到神仙,也比不上一场久旱逢甘霖。
三石大队的全部村民都激动坏了,一个个跑到雨里大声欢呼起来。他们或许觉得自己叫得越大声,喊的越兴奋,这场雨就能下的越痛快。
只是村医蓝有田却给急坏了,这要是给淋出个好歹来,大队里面可没钱买药。
这场雨终究是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非常酣畅淋漓地下了一大场。
看见干旱到卷皮的土地痛快畅饮,所有人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陈严斜斜地靠在自家门框上,脸上带着舒缓的微笑,伸出手接着硕大的雨滴噼里啪啦打在手上,感受着手上的明显的碰触感,他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只是身体却觉得越发疲惫了,这段时间他真的是累坏了。
正在所有人都欢声畅快之时,病在家中的潘老叔却从床上爬了起来,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窗外。
雨下了一天。
又一天。
又一天。
“书记,书记。”潘老叔戴着斗笠,穿着破破烂烂的蓑衣,急匆匆来找陈严。
天色已经很暗了,陈严收拾收拾都准备睡了,却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他,他寻声看去,雨太大,他看不清楚是谁,只能模糊看见个人影,他问:“谁,怎么了?”
“我,我,老潘。”
“哎哟。”陈严赶紧拿起门边上的斗笠,戴在脑袋上就跑出去接人。
不过是短短几十米,可两人跑回来的时候都湿透了。尤其是潘老叔,身上的雨水一股一股往下淌,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身上这点蓑衣斗笠一点作用都没起。
“这么大的雨,你出来干什么?怎么了,是有什么急事吗?”陈严赶紧去给他拿毛巾,还是忍不住唠叨:“就算有急事,你让家里人来告诉我一声就好了。你自己跑来干什么,你病都没好,这要是又被雨淋了,那可不得了。”
潘老叔顾不得擦雨水,他急道:“我感觉很不好,我心里很不安稳。”
“感觉不好?”陈严奇怪地说:“那你得去找蓝有田,他会看病。”
“不是!”潘老叔急着叫:“你看看外面这雨下的太大了,弄的我心里慌啊。”
陈严见对方不肯擦雨水,便主动帮他擦了起来:“是,雨是大了点,但你也不想想我们旱了多久。这才下了几天,溪里的水都没涨起来,你现在瞎担心什么啊?至于冒雨跑来吗?”
“你……”潘老叔为之气结,他一把推开陈严,愤怒地指着陈严,气的手指直颤,最后他只甩下一句:“你们这些人,早晚都是要后悔的!”
说完,潘老叔负气冲到雨中。
“哎……”陈严根本喊不住他,很快就看不见对方的人影了。最后,陈严只能无奈摇摇头:“魔怔了。”
陈严打算第二天去潘老叔家跟他家里人聊一聊,不过感觉可能没什么用。潘老叔拖着病躯淋的跟落汤鸡一样孤身来他家里,连个家里人陪同的都没有,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