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文化祭的第一天。
偶尔抬起头,逶迤的云彩飘横在天空中,从上方落下的温和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柏油路斑驳地摇曳着。
电车站台处,砖瓦缝隙间的一小株青草,看起来就像某人奋斗向上的模样。
“生命就像一台神秘的机器,一种不祥的占星术,一生下来就被裁定,而且不能上诉,一切努力都是白搭。”
清源晓海看着这颗小草,忽然想起昨晚连夜看的《法国中尉的女人》里面的一句话。
他突然有点羡慕自己,能随时把这一株草的生死定夺。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顽强的小草,因为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没有你赖以存活之路,为此你自己一定要理解真正的顽强是怎么回事。”
这时,满不了人的洗发水气味,让他的心里痒痒的。
留至肩膀的发丝宛如潺潺流动的河流轻巧,在晨光的渲染下,其中似乎藏着光粒的孩子。
“晓海,你和谁说话?”
冬雪砚春在他旁边微微蹲伏下身,将短发重新挂回左耳边,樱色的脸颊上满是困惑。
“小草。”清源晓海说。
“啊?它怎么能听懂啊?”
“你怎么知道它听不懂?”
“因为它是一根草。”
“我可提醒你,我还能和狗狗对话。”
“......两者完全不一样吧。”冬雪砚春叹了口气站起身。
她的黑色过膝袜包裹着双腿,满是少女味十足的柔软,过膝袜和裙摆间的肌肤,也让人感受到宛如橱窗里颜色艳丽甜点的诱惑。
‘哐当——哐当——哐当——’
会津若松的电车发出声响,在两人的站台停住,她裙摆毫无防备地被电车带来的风撩拨。
“砚春?”清源晓海情不自禁地看向她。
“嗯?”
“你是不是喷了香水?”
她先是小脸一红,激动地回望一眼说:“没想到大爷的鼻子还挺灵!”
“文化祭嘛,可以随心一点。”清源晓海笑着走进车厢道,“也挺好闻的。”
可紧接着,冬雪砚春又呆若木鸡,好像被打了一记耳光似地难堪,跟着走进车厢,坐在他身边低声说:
“......以前的文化祭我也没有喷过香水......”
清源晓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副自家种的草坪被人暗中践踏却又无可奈何的愁脸。
他想在不经意间抹去在那无意之中渗漏出来的感情,于是暧昧地低下头笑了笑:
“篝火之夜能和只为我喷香水的青梅一起跳舞,我可是相当有身份耶。”
冬雪砚春忽地瞥了他一眼,宛如沫雪般柔柔一笑:
“给你嘚瑟的。”
“到时候我脖子上就挂一圈大葱好了,绝配。”
“想和我对冲气味是吧?我警告你千万不要,我到时候会被熏哭的。”
“要哭提前告诉我,美少女的眼泪千万不能浪费,我要带回家提炼出盐,炒一盘香喷喷的菜。”
他说着便和冬雪砚春对上眼睛,两人噗嗤一笑乐出声来。
她摇晃着修长的双腿,鞋子很厚的乐福鞋安安稳稳地踏在厢板上,裙摆的边缘布料,已经挨着清源晓海的裤边。
“热不热?”他斜视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说是一拳也不为过。
“很舒服,很喜欢。”
冬雪砚春眺望着车窗外,好像全身包裹着樱色毛毯。
淡了颜色的磐梯山与碧蓝的天空交相辉映,在天气逐渐转凉的时期,和身边人挨坐的温度,甚至让人感觉很舒适。
“我会像以前一样,控制不住摸你的手臂喔。”
“请。”
“......”
“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说我就不想摸了。”
“晓海你是湖里的鱼?偶尔咬一下也不错呢。”
“就算是鱼,也要是海里的。”
“......是啊。”
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面对着这装作没听懂一样的揶揄笑容,清源晓海安静地伸出手帮她捋平裙子。
◇
来到樱丘高中,氛围和学习日相比完全不一样,校内的空地停着好几台社会车辆,教室里根本看不见摆放着整整齐齐的课桌。
清源晓海和冬雪砚春走进教室,才发现班上的同学都差不多到了,天野香菜正安排着同学开始布置鬼屋教室、道具清理。
还有几名拿着荧光棒的男生,在排练《我推的孩子!》全力应援舞。
他们跳的很起劲,文化祭的开幕式还没开始,就已经汗流浃背,跳完还十分嘚瑟地摆出一副「我真牛」的表情。
“拜托,你们在跳的时候不要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超帅,看的人可不会有感觉的,比如我。”
“嘻嘻嘻,这就是二次元。”
“很帅啊!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动很有美感!像鳗鱼!”
班上女生们开玩笑的几句话让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