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觉得他这段时间有些水逆。
先是被贬为庶人,又发现自己的儿子对女人提不起兴趣,现在又得知那帮海商全部在骗他……
这帮混蛋,怎么都和自己对着干!?
想到这里,朱高煦连带着对朱悟净训练的新军也有些看着心烦,尤其是设立了监军这个位置,让一帮读书人负责思想教育工作。
这群读书人有个屁用!
而且最让朱高煦感到气愤的,还是朱悟净对这支军队投入的海量资源,简直让朱高煦看到就头晕。
这个军队,大约四千人,一半是汉王带来的老兵,一半是招募来的百姓。
靠着老帮带,以及领先于时代的练兵理念,这支军队逐渐成型,形成了一定的战斗力。
重要的是投入。
每个士兵进入军队就发五两银子的安家费。
每个月按照朝廷的规定,都有三石粮食的伙食标准,所有官兵都是这個标准,每人三石粮食,显然一个月是吃不完的,所以剩下的伙食费会折算成银子作为津贴。
这笔津贴大概是每月三四钱银子。
这还不包括日后需要承担的退役费,以及奖赏银。
此外还有军队各种兵器、铠甲、战马、火药……各种所需钱粮加在一起,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好在汉王府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还有朝廷按照十万人的规模拨款,倒是完全供得起。
但是。
花这么多钱养一支四千人的军队,简直是浪费!
好在朱悟净的训练是存在“演习”这个项目的,朱高煦很乐意用演习试一试这支军队的成色。
而后……
“儿子,你这支军队练的不错!”
晚上吃饭的营帐内,朱高煦盘腿坐在地上,脸上还沾着泥土,却有着明显的兴奋。
“那些阵法他们竟然可以全部做的像模像样,咱估计再练上两个月,就是一支精兵,剩下的就是上战场!”
坐在地上的朱悟净放下碗筷,道:“虽然这样说有些奇怪,但是我觉得我们或许没有两个月的时间。”
朱高煦皱眉:“何出此言?”
“父王,你最近扣留了多少走私的海船?”朱悟净随口询问。
朱高煦咂了咂嘴,有些气愤。
“说起这事咱就来气,咱已经扣留了二十艘船的货物!”
“这才不到一个月啊!”
“他们就有这么多货物要卖出去,这一年是要赚多少钱!”
朱高煦做出了这样的总结:“两千万还是要少了!”
朱悟净不置可否。
明末大名鼎鼎的海盗王郑芝龙,靠着每年发旗子收上来的岁供,可以每年赚上一千万两白银。
这笔钱对于海商还只是小钱。
至少比起朝廷收海税,完全只是一笔小钱。
现在永乐年间,朱高煦手下的海上力量比不了郑芝龙,但是大明的海上军事力量,已经完成了对南洋的绝对统治。
朱高煦可以收到钱的船只,以及贸易规模,基本和明末郑芝龙相当。
也就是每年可以收上一千万两卖旗费。
当然,永乐年的每面旗三千两的价格比起明末肯定是重了很多,但是这群人可以交得起这笔钱,就很能说明问题。
“两千万银子,是根据所有货物折算的价格,现在的问题是,这些海商绝对不愿交这笔钱。”
朱悟净冷笑道:“有道是人死债消,你这样逼迫他们,你信不信倭寇马上就会登陆浙江?”
朱高煦:“不会吧?”
怎么不会?
当年永乐朝到嘉靖朝之间,随着东北的倭寇被解决,已经基本消除倭患,即使偶有倭寇扰民,靠着沿海的卫所也足以对付。
按照朱悟净的记忆,永乐之后的仁宣、景泰、英宗、成化、弘治、正德需要上报朝廷的倭寇之乱只有十三起。
直到嘉靖关闭船舶司,全面实施海禁。
当年报上去的倭寇之乱就有百起,之后更是闹出几个倭寇追着数百官兵到处跑,倭寇攻打南京城的荒诞场面。
这段历史,作为考古系的朱悟净也不是太了解。
但是看嘉靖朝的历史,隐隐约约有种感觉。
这位嘉靖帝确实是想做点什么的。
早在嘉靖年间,当时的内阁首辅桂萼就主张施行“一条鞭法”,这个一条鞭法可以简单理解为“将田赋、徭役、丁银全部折合成白银征调”。
但是,随着变法的施行,嘉靖察觉到不对劲。
白银并不掌握在朝廷的手里,天下白银全部在士绅大族手中,他们完全可以反过来用白银绑架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