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需要尽快见到萧景毓,但是战场上到处都是人,敌我双方打得难舍难分。
管他是谁,只要穿的是敌国铠甲,上去就砍,毫无任何理智可言,你不杀别人,别人就杀你,唯有不断杀戮,自己才能有一条活路。
因此月明珠和蒋无痕想找到萧景毓绝非易事,需得一路杀过去才行。
普通士兵就会些基本的拳脚功夫,在月明珠面前根本不够看,但蚁多咬死象,这么多人一路杀过去,饶是月明珠也累得够呛。
得亏她前世有过上战场的经验,对于杀戮并不惧怕,否则这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就足以将人熏吐。
蒋无痕主要是保护月明珠,很少屠戮南越士兵,只要看月明珠是安全的,他能躲则躲。
月明珠很快杀出了一条血路,周边死了一片,敌国士兵也发现这个大乾小兵甚是厉害,都不敢再上前送死,就看着这个小兵一路快速穿行。
三军主帅身份贵重,轻易不会以身犯险,萧景毓又是皇子,肯定不会直接与敌人厮杀。
月明珠几乎跑了大半个战场才在系统的扫描下确定了萧景毓的位置。
萧景毓所在的位置里三圈外三圈围满了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纵使外面杀得昏天暗地,他依然安全无比。
此刻萧景毓坐在大帐中极为暴躁,旁边不断有人在劝谏。
“殿下啊,您可不能出去,外面太危险了,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怎么向圣上交代!”
怀王简直要压抑不住,怒吼道:“你看不见外面打成什么样了吗?将士们也都是血肉之躯,是爹生娘养的,他们饿着肚子还在奋力杀敌,本王身为主帅,自当身先士卒,岂能躲在帐中当缩头乌龟!”
军师转变策略,继续苦口婆心:“王爷,您与他们不一样,正因为您是主帅,更不能以身犯险,您若出事,必会动摇军心,到时才是兵败如山倒,您要从大局出发。”
怀王怒发冲冠,继续闹腾:“本王不要出发,本王要出去杀敌!”
军师:“……”
这是出发不出发的问题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发现了,怀王殿下脑回路奇异。
他们即便远在平岭关也知道怀王深得圣宠,且不学无术,是个天天闯祸的主。
在见到怀王之前,他们特别忧心,心中很是困惑,陛下怎么能派这样一位皇子来平岭关,派谁来都行,就是不能派怀王啊,哪怕不派都行,可是偏偏就派了怀王。
那能怎么办,他们只能哄着了,把这位王爷忽悠住了,好吃好喝伺候着,别闯祸别耽误军机大事就行。
可是相处过才知道,怀王与传言完全不同。
虽是天皇贵胄,但是身上一点都没有那些臭毛病,丝毫不骄奢淫逸,要不是他们拦着,恨不得与将士们同吃同住。
闲着没事时就与将士比武,一开始的时候,将士忌惮他的身份,生怕赢了他让他脸上无光,再故意找茬,因此都心照不宣的打算让着他。
没成想,怀王是真的武艺高强,哪怕是镇南王的五个儿子都不能胜过他,更何况是其他将士,至此,全军都对怀王的武艺心服口服。
然而打仗和比武不一样,战场上刀剑无眼,怀王身份贵重,万一出了岔子,他们真的没办法交代,于是每到打仗时,大家伙都是拼命拦着他,不让他冲在前线。
怀王真的要被憋死了,这算哪门子上战场!
他不服,继续据理力争:“本王是主帅,所以本王就得窝在帐中,你看看南越主帅,人家怎么骑在高头大马上亲自指挥作战,本王不管,本王也要去,不要在这当缩头乌龟,气势不能输!”
最主要的是,据士兵汇报,大乾有不敌南越之势,这让他如何坐得住?
这场硬仗已经打了一天一夜,本来他们的将士就好多天没填饱肚子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如何抗得住这么长时间的作战,他实在是急啊,放他出去,他好歹能多杀一些敌兵,减缓其他人的压力。
军师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跪地抱着怀王的大腿,死活不让他出去,直言道:“殿下啊,您能和南越主帅比吗,您是皇子啊,不容有任何闪失,谁都能死,就是您不能!”
他们当然知道如果主帅能亲自指挥作战可以鼓舞士气,以往镇南王都是这样做的,镇南王没有昏迷前,他们士气如虹,南越根本不是对手,可是如今竟是隐隐有了被南越压着打的架势。
他很忧心,很急躁,虽是一介文人,也恨不得冲出帐外与敌军拼了。
将士们都是血肉之躯,不吃不喝连番作战,即便是铁打的也熬不住。
他们早就发现了,南越那边不断在生火做饭,南越将士在轮番吃饭,补充体力。
他们也想啊,可是他们这边真的几乎没有粮食了,举全城百姓之力,也不过是让将士们在上战场前勉强吃了顿饱的,再吃却是没有了,大乾真的是要粮草断绝了,就算是比拼体力也拼不过南越,再这样下去,大乾必败!
月明珠和蒋无痕好不容易摸到主帅大帐边上时,便听到里面的鬼哭狼嚎和暴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