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姊姊离去,沈展玦却被沈桃抓住说话无从脱身,正自苦恼之际,却见龙子轩也跟上。
是以他也不管沈桃说的是什么,连声附和以后便也急忙去了,引得众人不解。
云夫人只好代为解释说是在山上清静,不习惯这许多人的聚集,众人才接着聊下去。
却说这龙府的花园遍植奇花异草,那都是沈杏吩咐沈展玦去寻回来,又请人打点料理,方造出来。
可神龙盟上下均是豪迈粗犷,焉能欣赏如此花草之美,于此喜宴中,也是将花园处设为仆人们的桌席。
那一个个仆人,且不说懂得欣赏,就算懂,也怕一不小心折坏了什么花枝树枝,引来责罚,是以大多都老实本分地坐在位子上,不敢胡乱走动,唯有几个是奶娘伺候着谁家的少爷千金,方借着他们的胆子到处去瞧。
沈展瑜径自走去,避开了众人来到花园中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因为逃离了这整夜的喧闹,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正当她见月色当空下蔷薇花娇态迷人想要俯身去嗅时,却听得身后传来龙子轩的声音:“终于找到时机与表姐说话了。”
她的行动微微一滞,但就像已有预料一般,直起身子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身为新郎官,离开宴会只怕会引起不小的动静。”
“有父亲、姨夫们还有两位哥哥在,一时半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只是有些话不得不向表姐问个明白。”
“事到如今,又何必要重提往事?”
“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两人相对,晚风送来幽幽花香,明月的静静凝视,情境如同回到了十年前,在她们初到景州沈府来那晚举办的家宴,当时他们也如这般在花园中说话,原来,那已经是十年前了。
人群的喧闹声离他们很远,正如那一晚,只是如今在两人之间是寂静。
过了一阵,沈展瑜才淡然道:“你想问的,我心中大抵有数……我只想说,你如今所见即是我——过去十年,样样都是我之选择,怨不得旁人。如今你我各有前程奔赴,还是亲戚,逢年过节互道一声珍重便是了,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龙子轩怔了怔,多年来的心病总想找一剂药药到病除,如今沈展瑜的态度,很明显是不愿意给自己这一帖药了。
无望、崩溃几在一瞬,随即他便哈哈大笑:“好!各有前程!好一个各有前程!那从今往后,你是表姐,我是表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关联!”
沈展瑜敛衽道:“本该如此。表弟今日小登科,表姐亲自向你道一声喜,往后要好好待夫人才是。”
“自当如此,无需表姐提醒。”说罢,龙子轩拂袖转身便走,月光之下,沈展玦似乎看到了他眼中浮现出来狠厉。他的目光随他而去,却瞥见了在自己身后目瞪口呆的智铃儿。
她原本正在席上吃着喝着,却见他们姐弟先后经过,心下好奇,便拿着精致的包点偷偷跟上了,没曾想听见了这般意味深长的对话,待对上沈展玦目光,她便急忙想跑,却给他一声干咳给喝住了。
无奈她只好停在原地傻笑,佯装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可沈展玦根本不上她的当,只瞥了一下身后,示意要她去探听细节。
而此时,沈展瑜已听到动静,高声问道:“是谁在那?”
沈展玦便向她瞪了一瞪——这意思是要她好好打听,随后便迅速离去了。待沈展瑜找到之时,只见一脸无辜的智铃儿。
回到宴会上,沈展玦便见先他一步回到的龙子轩已在和众人应酬,谈笑风生,就好像方才的谈话、过去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忽地,却听沈桃来找,她拉着沈展玦便走:“正找你呢,愣在这儿作甚?”
回到桌席,但见沈杏也在。原来她是应酬得累了,到娘家这边来说说闲话。沈展玦见众人目光都投向自己,不禁问道:“小姑母究竟是有何事?”
“咱们一同去梅屏你该还记得,我每每想起在凡儿遭遇都胆战心惊,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这方才我听你三姑母说起,你如今在神龙盟内也并无要职,不如得空便来与凡儿作伴,你身手厉害,在梅屏更是智计无双,若能教给凡儿,那我便可安心了。”
沈展玦一听,双眸忽地便亮了起来,他忽地瞥见娘亲云夫人也是一副期待自己接受的神情,心中便是一紧。他问道:“确实,如今在盟中也并无要事待我处理,能教表弟一些防身功夫自是好的,可这样是否太没规矩了?”
沈杏道:“此事全看你意愿,若是有心,我便替你说一声。不过也是小事一桩,你闲暇时去办事,谁还管你?”
云夫人也附和说道:“那便去教凡儿好了,不用成日打打杀杀的,叫人心惊。”
在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中,沈展玦答应了要到康府教授康思凡武功。
而此时的宴席上,除去沈杏等人因应酬而疲惫,众宾客也已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