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顾章离去,宁子期暗暗摇头。
当和尚就是这点不好,必须要有慈悲,或者说这也是此世修行的一种特点。
你必须要按照自家教义去行动,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若是踏入深渊符合自家教义,那也必须义无反顾。
若自己退了,那很可能就是修为倒退,道心崩溃的时候。
佛家教义的根本在于慈悲,不管是显宗还是隐宗,都有慈悲之意,这正是真俗二谛,以善行证胜义。
隐宗可不是见死不救,他只是渡自己成佛,而不渡众生成佛。
不过宁子期并不是纯粹的佛家,可以违反一些戒律,完全能找借口拒绝。
他之所以答应顾章,是在刚才顾章说出邀请之言时,宁子期所拥有的王朝气运作出了警示,若是他不前去恐有大危机!
这份危机不是来自顾章这个人,而是来自更隐秘的地方。
‘拥有大气运者能化险为夷,就如同刚才的气运警示,但大气运也不是万能的,作死还是会死。’
‘既然气运警告我,那我就跟随自己的气运走一遭!’
宁子期如此想着,紧跟着又是思索修行之事。
他的修行其中一个最难的要点,在于学得其他家的法门,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觉得自己更像是杂家。
没准是在游戏设定里,其实小说家和杂家是给糅合在一起了?
反正本身在历史上,这就是两个不招人待见的学说。
“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成圣,请一定称呼我为‘盗圣’!”
宁子期笑了一声。
他回到自己的屋中,从床头拿起一个被布包裹的布条,将布条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佛家戒刀。
随即他又是弯下腰身,从书桌底下搬出一块不大的磨刀石,就这样静坐着开始磨刀。
第一次出门,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刀刃与磨刀石的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宁子期静下心神,似是在修行一般,将戒刀的刀刃磨的愈发锋利。
良久之后,宁子期停下了磨刀,他将戒刀放在眼前,看着那刀刃闪烁的寒芒才是满意点头,将其插回了刀鞘中。
将磨刀石又放回了原位,宁子期紧了紧僧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目色昏暗,宁子期仰起头来望向天空,但见天色阴郁,远方乌云滚滚,就连那吹来的风也是冷了一些,这是要下雨。
“明州的天气真是多变,尤其是春夏两季,雨水真是说来就来。”
过去宁子期生活在永安县,那里也是明州,对于这样多变的天气,宁子期也是早已习惯。
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
她身穿黑色衣裙,不带任何首饰,看起来素雅清丽又有着贵气,那正是秦锦初。
秦锦初左手抱着一件蓑衣和斗笠,右手提着一个不大的包裹,来到宁子期面前后,浅笑嫣然道:
“明州气候多变,总是多雨,我见大师没有斗笠和蓑衣,之前就已经为大师备好。”
“只是大师一直不离寺庙,这斗笠和蓑衣也是用不到,今日大师要出门,这些东西倒也有了用武之地。”
宁子期见着秦锦初竟然连这些都提前准备好,他双手合十道:“贫僧谢过秦施主了。”
他接过蓑衣将其穿在身上,将斗笠暂时背在背后,又是看了一眼秦锦初右手提着的包裹,问道:“这又是何物?”
秦锦初言笑晏晏道:“顾大人说让大师申时去城中北门,那宋庄小女也听说过,离城里有一段距离。”
“从这里赶往宋庄,在加上调查时间,还要赶回来,也不知道大师是否要在外面过夜。”
“这里面都是小女准备的一些炊饼还有水,以供大师缓解饥渴。”
宁子期怔了一下,这一点他之前都没想到,却没料到秦锦初如此细心,连这些都为他准备好。
他心中略有怪异,表面却一副安定的样子回道:“秦施主有心了。”
接过行囊背好,宁子期心中思忖,这秦锦初的一些行为,已经有些超乎讨好的意味,甚至宁子期从其身上感受到有意无意的女人对男人的诱惑。
明知自己是一位大德圣僧,佛心坚定,她竟然还这么做,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最初时,宁子期能从秦锦初身上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是小心、谨慎和惧怕。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那份畏惧渐渐消去,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哎,是我以前太温和,还是你叛逆期到了!
宁子期心中腹诽,但是他通过气运相连的感应,知道其实秦锦初那貌似清丽柔雅,淡然若仙的表面下,内心实则有着难以琢磨的扭曲。
这或许就是她为何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