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棺盖,冯渊让吏元给死者上三炷香。
一行人回到糖心闱院。
通过打开的柴门。
走进去,院子里如月季花的海洋。
整体明显经过人为打理,其上修剪的非常精致。
细细观察下,藤本科植物月季。
如花装饰的柱子一般,顺着自身花藤一道道从空中垂挂下来。
整个院子被顺着花滕,向下生长的月季,分隔成一个个小方格月季墙。
如水晶挂灯一般从上往下铺开,如梦似幻,震撼不已。
冯渊驻足,仔细欣赏。
这明显不是一两年能种出来的效果。
一时间他都没想明白这是如何做到的。
院内香味清新淡雅,或许是十一月快到了花期尾声,亦或是它们的主人身死。
一朵朵花都垂着头,快要凋谢。
他转头,顺着月季花的藤条探寻其尽头。
走到院子一角,才发现花根如柱子一般。
从院子四个角向上蔓延。
凑近一看,才发现花滕里面围绕着木头做的立柱。
找了凳子踩到上方一看,原来上方用的木头架子做支撑。
花藤包裹住后,根本看不出来架子的痕迹。
此院子设计果然巧妙,看来主人也是一个很有创意,且兼具情调与品味的人。
冯渊转头对着教坊司吏员问道:“婉瑜姑娘可否有丫鬟一类的下人,你叫来本官要问话。”
后者让人叫来婉瑜的贴身丫鬟,小蝶。
冯渊看着她,手指着垂下的月季墙问道:“这是谁的想法?”
小蝶怯生生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吏员。
沙经历这个老江湖,瞬间就看出来了不对劲。
红脸当然要他来唱。
他开口低声喝道:“冯大人问你话你就说啊,你看他做什么?”
旋即他也偏头看着吏员,语气不善的疑惑发问,“不会你教坊司下了封口令,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让说吧?”
他对着空气拱拱手,“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衙门肯定会如实禀告这个情况。”
教坊司吏员听闻,急忙摆手,“怎么可能,大人想茬了,这有啥好隐瞒的。”
他转头看向小蝶,厉声开口,“推官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答什么,若有半点虚假,坊规伺候。”
听闻坊规,小蝶浑身抖了抖。
急忙对着说道:“冯大人,这都是婉瑜小姐设计的,她从小就喜欢花。”
冯渊点点头,“嗯,确实很有品味和个人风格,这么有格调的人,没有在她生前见上一面,实在可惜。”
教坊司吏员听闻笑笑,“大人,小的斗胆插一句嘴,婉瑜姑娘可是十二花魁中,头牌中的头牌,相比那名角诗诗姑娘只弱半分。
“就算这扬州的三品大员来了,也得看姑娘心情,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语调没有半分妥协,尽是讥讽之意。
他之所以这也说,也无非提醒这些衙门来的人。
平时你们若是来,这些花魁根本就不用待见你们。
换言之教坊司背景很大。
别以为用查案当做借口,就能被你区区七品芝麻官随意拿捏,把他们教坊司看轻了。
这算是对沙经历刚才话语的回击。
沙庄二人都是老狐狸,如何听不懂小吏言语中的讥讽之意。
沙经历憋着一股气无处发。
虽然他只是个浊官,不入流的八品,但说出去好歹都是个官。
你一个区区教坊司吏员,平时见过的大官再多,说的再好听也只是个吏。
冯渊听闻,笑笑没有说话,他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不在这些事情上争这个名头。
查案最重要。
刚要抬脚往院子里走。
院子柴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沙经历见外面来人如此唐突,冲就进来了,也不通传。
以为这教坊司的人好没规矩。
真当衙门这招牌,一点用都没有?
刚想开口借此骂回去。
定睛一看,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安姑娘。
沙经历脸色一皱,生生把已经快到嘴边的呵骂,给咽了回去。
这可是个背景通天的小爷,根本惹不起。
教坊司吏员没见过此人,看其书生打扮,不像是什么有背景的人物。
抬手就喝道:“这位公子,听曲儿劳烦移步去大厅,这后闱要下午未初(13点)才开放。”
朱安灵只是点点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