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小太监和年轻道人快步从侧门走了进来,性子最急的李训抢先开口问道:“如何?事情办成了吗?”
李师古喘着粗气,点了点头:“成。。。成了,王老将军已经伏法了。”
坐在龙椅上的李涵猛一拍扶手:“好,快与朕仔细说说事情的经过,那老阉贼可有命人反抗?”
小太监不敢怠慢,连忙把来龙去脉细细道出,当殿内几人听说王守澄是孤身一人留在府邸中,没有负隅顽抗时,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郑注眉头紧皱:“这不应该啊,以老阉贼的性格,但凡有一丝机会,也不会像这般束手就擒吧?”
李训更是直接指着小太监的鼻子质问道:“说,是不是你收了那老阉贼什么好处?放他假死脱身了?”
这两位紫服大官当初都是走了王守澄的门路才得以幸进,平日里侍奉久了,自然对那老太监为人处事的方式了如指掌,他们都不认为王守澄会像这小太监说的那样,轻易束手待毙。
李师古委屈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急忙拉过身后的年轻道人,嘶声说道:“彭道长您来评评理,奴婢说的是不是真的?郑尚书、李相公,奴婢但凡有一句假话,都不得好死。”
彭晓在郑注和李训的注视下,苦笑着点了点头:“郑公、李公,虽然是有些奇怪,但事实确实如小公公所言,当我们到那王守澄的府邸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且对方听完皇上的口谕后直接就服毒自尽了。”
两位紫服大官听完眼前这年轻道人的话后,脸上疑色稍去。
御台上的李涵也出声打起了圆场,免得让刚立下大功的心腹小太监太过难堪:“好了,朕相信师古的话,两位爱卿还是赶紧想想之后该如何善后才是。”
郑注闻言后潦草地朝小太监拱了拱手,随后转头望向坐在桌案后的年轻皇帝,朗声说道:“陛下,既然王守澄已经伏诛,那便按照之前议定的那样,派人去把其死忠党羽,特别是他那个弟弟王守涓给赐死了吧。”
李训也跟着开口赞同道:“没错,之后可以先缓一缓,等郑公到凤翔上任并站稳脚跟后,再行诛除剩下的仇士良等人即可。”
李涵龙颜大悦:“善,就按两位说的办。”
赵归真眼看皇帝陛下好像暂时用不上他们师徒二人,忍不住插了句嘴,低声问道:“如今大事已定,贫道师徒二人是不是可以先行返回岭南道了?”
“赵炼师你急什么?”一身紫色官袍的壮士大官捋着胡须,神色有些不悦,“之后铲除其他奸宦时肯定还有需要借重的上两位道长的地方,再说了,要是你们离开后不小心泄露了机密,岂不是坏了我等筹措多年的大事?”
胖道人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李相公这话可不能乱说,贫道和徒弟嘴巴都严的很,绝不会透出任何风声。”
他发现御座上的年轻皇帝和站在龙纹毯另一侧的高瘦紫服大官都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连忙继续说道:“既然。。。既然之后还有用得着贫道师徒二人的地方,那我们也绝无二话,你说是吧?真一子。”
彭晓虽然心中实在不想继续掺和朝堂上这些争权夺利的破事,但皇命难违,他也只能轻轻颔首,没再多说什么。
要是君天尊在此地就好了。
-----------------
宝和九年,岭南道,广州都督府。
府城内最繁华的主干道上,去而复返的小乞儿彭奴,正站在路边高声吆喝着:“走过路过的父老乡亲们注意了喂,咱们老君会要开始招人了喂,男女老幼都能干,一天三顿白米饭,衣服鞋子全都送,只要你过来看一看。”
他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新衣,脸上的肉也多了不少,让那些站在远处看热闹的乞丐同伴,花了好一阵子功夫才把他认出来。
“这不是之前被人带走的小彭奴吗?几天不见竟然还混出名堂来了。”
“是啊,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给他傍上大款咯。”
“哎,不知道我啥时候也能像他这般撞上大运?”
“就你刘驼子这模样,恐怕得等到下辈子去。”
“呸呸呸,不会说话就别说,吃老子一拐。”
这伙乞丐一边打闹着,一边朝彭奴走去,想试试看能不能从对方身上讨点东西。
金楼隔壁的一个刚刚整修过的院子里,二牛和几名陈家村村民正从后院往靠近街边的门面内搬运着各种肉菜粮油。
发现十几个衣着破烂的叫花子正在逐渐靠近后,都是眼神一亮。
总算要来活了,圣女说了,每拉一个人头就奖励一两银子,但也仅限刚开业这几天,之后人多了,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二牛把肩上扛着的一袋碎米放在地上:“兄弟们来活了,大家谁都别抢嗷。”
其他几名村民也個个都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