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铃铛一响,屋子里的读书声瞬间止住了,灯也灭了。
月光惨淡,寂静的夜色中,只有檐角的铜铃在铛铛作响。
响声清脆悦耳,在这荒山之中的尼姑庵里,显得无比突兀。
一种诡异和不祥的气息在夜色中蔓延。
谢羿伏在屋瓦上,握紧了飞星剑,一双锐利的眼睛,凝视着不远处黑暗的一角。
忽然,那处黑暗中多了双绿油油的眼睛,他心中一定,野狐精终于出现了。
野狐精站在黑暗中,四下看了看,嗅了嗅风中气味。
确定除了书生,没有别人的气味,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它双眼发绿,一身灰毛油光水滑的,在月色下闪着灵光。
它脚步轻盈,尾巴摆动间,正朝着书生窗下走去,越走越快。
三丈,两丈,一丈,它越走越近,身子忽然直立而起。
长长的尾巴如蛇一般将身子一缠,灰光一闪,它的身形陡然变大。
当它的尾巴放下时,野狐精已变成了一个妇人,面容娇媚,身材婀娜。
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身上裹着一件灰色狐裘,里面什么都没穿。
她走动时,胸前两团白腻在发颤,两条丰满的腿白的放光,一条长长的尾巴在身后摇动着。
终于,她走到了厢房外的窗户下。
铜铃声响起时,杜文昌立刻放下书本,抄起旁边的棍子,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瞬间变得漆黑一片,窗纸灰白,外面月光惨淡。
他拿着棍子,站在门后,贴着门在听外面的动静。
他什么都没听到,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跳的非常快。
他现在很后悔,不该吹灭蜡烛的,蜡烛一灭,他没有获得安全感,反而觉得更恐怖了。
他总感觉外面的东西已到了屋子里,就躲藏屋中黑暗里看着他。
“我真是笨呐,怎么会把蜡烛吹灭呢?这样真有东西进来了,我也看不见啊。”
他心中暗骂自己笨,确实没有听到动静,再慢慢朝着桌子那边挪动步子。
他一手拿着木棍,一手在身上摸索,他在摸火折子。
他拿木棍的手在发酸,棍却不敢放下,这是唯一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就在他摸索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文昌,文昌,你在干嘛?”
屋外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个女人,声音带着一股让人心生荡漾的媚意。
杜文昌正紧张地找火折子,忽然听到有人唤他,没有多想,下意识应了一声,“诶,我在找火折子呢。”
话一出口,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呢?而且这声音我从来没有听过。”
接着他听到咯咯咯的娇笑声,循声看去,只见窗纸上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是个女人,修长的勃颈,坚挺的胸,抬手捂着嘴,发出一阵娇笑声,身子笑得直打颤。
不知是那個女人的身影太美,还是那个女人的笑声太魅,杜文昌竟是直接呆住了。
他手中的棍子直接落下,嘭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他却恍若未觉。
就连那女人的头在笑声中变成了狐狸头,他也看不到了。
谢羿看的很清楚,书生厢房的窗户外,站着一个怪物,女人的身子,狐狸的头,裹着灰色狐裘,身后还托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那野狐精根本不知道书生的名字,它只是叫了两声,叫声带有魅惑人心的力量。
那书生听到它的叫声,耳朵里听到的却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所以就答应了。
这一答应,就中了这妖狐的迷魂咒了。
野狐精笑了一阵,抬手敲着窗户,嘴里口吐人言,说道:“文昌,文昌,快开门。”
她刚才施法唤书生的魂,书生应了,她也就知道了书生的名字。
不光如此,书生刚才应了她的咒,就变成了她的傀儡。
只要她喊出书生的名字,她要书生做什么,书生就要做什么。
嘎吱一声,门开了。
谢羿看到门内站着一个书生,身材消瘦,身上衣服打着补丁,脸色蜡黄呆滞,眼睛里有绿光闪动着。
他已经被野狐精的迷魂咒迷住了。
野狐精脚尖一点,落到厢房前的空地上,她看着天上的月亮,狐狸脸上露出笑意。
“今晚月色真美,好久没有在月光下修炼了,今日你来了,正好试试我新学的采补之法,得了你的精元,我的头就能化形了。”
她说完咯咯笑着,张开双臂,在月光下开心地转圈。
身上的灰色狐裘落地,如活物般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