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之急匆匆的走向慕容熠房间门口,叩了叩门:“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半晌,房间里没有动静。
严恪之刚想推门进去。
慕容熠的声音突然传来:“嗯,不可以。”
伴随着人的声音,屋中一个茶杯掉落在地上。
茶杯接触地面的瞬间发出“嘎”的一声脆响,而后在地上摇晃旋转。
“你怎么了?”严恪之听到异响之后,隔着门问。
屋中又是刺耳的一声,像是桌子腿蹭了地面一下。
“你有事就说!”慕容熠语气极不耐烦。
游漓正痛苦的咬着他的手臂,他不想让游漓忍得这样辛苦。
“慕容麒抓到了。”
“哦。”慕容熠答了一声,又没了动静。
严恪之觉得今日的慕容熠太过奇怪,他平时从来不“嗯嗯哦哦”的应付别人的话。
“现下怎么办。”严恪之追问。
“绑着。”
严恪之无奈的笑了:“不绑着还好吃好喝的招待吗?你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里面的人默了一会,像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吩咐道:“多派几个人手看着,别让他跑了,我们暂歇一下,明天一早启程回去。”
“知道了。”严恪之又问:“你伤怎么样?大夫上药了没有?我看了一圈,怎么没找到游漓呢?”
他把人送到客店,自己换了身衣服就去抓人了,压根不知道后面的情况。
“严恪之,我现在不想跟你聊天!你快走!”
严恪之对慕容熠的态度感到莫名其妙:“这是两个人生气了?算了,让走就抓紧走,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
严恪之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慕容熠皱着眉头,舔舐游漓的背。
背上的刀口一直痛着,看来等一下还要再找人帮忙包扎一下。
胳膊是一片醒目的牙印,那是游漓不断膨胀却又努力克制的诉求。
“他走了。”慕容熠安慰额上满是细汗的游漓,“他走了。”
沙沙的声音像温柔的阳光轻抚人面颊。
游漓松开了口,面上的红晕却不断加深。
慕容熠将人托了起来,游漓随即默契的转身扣住对方的后颈。
“这里太凉了,我们去床上。”慕容熠哄着身上那个几乎失控的人。
屋顶上的残雪在晴光的照耀下化成了水,带着并不规律的节奏滴答在窗沿上。
悠扬的曲调被耳生的乐器吹进屋子里,伴着路上行人异域的腔调。
沿街的商贩正叫买一种名字很陌生的食物,热烈又香甜的气息被凉风裹着钻进屋子里。
外面的世界热闹新奇的很,可屋里的两个人只对彼此全神贯注。
他们慷慨的给予自己能给的所有,而后又贪婪的向对方索要自己想要的一切。
“出声吧,小鱼,别忍着。”
“哥哥,哥哥在外面呢。”游漓啜泣着,眼角的泪滴在床上,在布料上洇成不规则的花。
“有我在,别怕。”
“不要……”游漓咬住了唇,将所有情绪死命压在高低起伏的胸腔里。
那样子让慕容熠心疼得要死,于是他决定不再温柔……
游漓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力咬住慕容熠的肩膀。
而后破碎的哀求和哭声盖过一切声响,在房中不断回环。
*
背上的刀口将绢帛染得鲜红,游漓慌张的从浴桶中站起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责怪站在一旁的人:
“疼你你怎么不说啊。”
“硬挺着有意思吗?”
“我忘了你不会提醒我吗?”
慕容熠一脸委屈:“我也想。”
游漓胡乱捋了捋头发,又穿上鞋子:“你这个月都不要再想了,把衣服穿上,我去叫大夫。”
说着就大步流星的走出去叫侍卫快去请大夫,转身时,走廊另一端的房间门开了。
有个侍卫正端着饭进去,慕容麟带着镣铐坐在正对门的榻上,严恪之冷着脸立在他身边。
隔着许多个肃穆的人影,他还是注意到了游漓,而后眼神便一直在他的身上不动。
游漓于心不忍,走了过去。
“还想睡吗?”游漓迈进门,跟慕容麟打着趣。
“听说你没事,真好。”慕容麟面带愧疚。
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保护人,却被歹人用两把迷药撂倒了。
被慕容熠罢黜职务的三年里,慕容麟的功夫到底是退步了许多。
“我没事。”游漓垂眸,发现慕容麟虽然换过了衣服,但是鞋还滴着水。
应该是严恪之心粗,没有注意到这事。
当初慕容麟因为心疼自己而跑去买鞋,让自己钻了空子逃出了法库。
现在他换上的衣服并不怎么合身,鞋也是湿漉漉的,看上去狼狈落魄。
这个人这副样子,好像真的都只是因为自己。
他骗过他,伤过他,但,他也救过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