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姜明月看丈夫回来后,就进了书房,叮嘱儿女早些睡,提着一壶茶进了书房。
姜明月看谢渊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手边柔声问:“在想什么,竟想着这般入神?”
谢渊回过神来将妻子拉坐在了自己的怀里,温声道:“在栾叔、咏思的治疗下,圣上的病已有所好转,再过几天,应就可以临朝了。”
“这不是好事吗?”姜明月不解地看着丈夫问。
“圣上临朝自然是好事,只不过圣上已五十有四,这次病好了,下次呢?大楚不能一直不立储君。
据我所知朝廷诸公现在心思都有些浮动,在加上瑞王几人这几日小动作不断,圣上临朝后,恐会有很多大臣上折子请圣上立储君。”
谢渊顿了顿向妻子解释道:“咱们大楚的确该立储君了,但绝不能是这时候上折子,圣上这些年兢兢业业从未有一天懈怠过,现在他病刚好,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最想听到是别人的关心,绝不是什么让他立储君的话。”
姜明月沉思了片刻问:“你在担心什么?”
“未来朝堂之上将会十分动荡,且很多人都会被卷入其中。”
“你担心贤王殿下?”
谢渊点点头。
“那咱们就给贤王殿下提个醒?”
姜明月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借昊哥儿之手?”
这两年宋昊和团子、葡萄一起在沈墨那里求学,借他之手向宋仁传递消息,再方便不过,且还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渊笑着点点头。
第二日晚间贤王府,宋仁看着谢渊向他传递的消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会儿后,他照常出府进了宫。
两天后贡院外,姜明月看弟弟摇摇晃晃的出来了,立刻上前搀扶住了他。她什么也没有问带弟弟回了家。
黄昏,谢渊回到家中询问道:“明弘可还好?”
“出贡院时还好好的,刚才发了热,我已喂他喝了药。”
“我去看看他!”
谢渊看过姜明弘,往药方里加了一味药,又叮嘱了妻子几项需注意的事项。
姜明月立刻派周斌出去重新抓了药回来,子时喂弟弟吃过药,叮嘱了余根几句,这才回屋。
第二天姜明月送谢渊离开后,来到弟弟的房间,询问过余根知明弘已开始退热,瞬间放心了不少。
她从弟弟房里出来,来到了儿女的卧室,自从沈墨定居在恒山书院,葡萄、团子、宋昊就不必再起那么早,比起往日可多睡半个时辰。
姜明月看过睡的很香的儿女,进了灶房,随余杏一起为葡萄、团子准备早饭。
这两年随着学习的东西日渐增多,姜明月心疼儿女太过辛苦,在吃食上没少下功夫,只希望他们吃好营养跟得上。
就在姜明月做早饭之时,宋铭罢朝十一天后,终于上了朝。值得一提的是,他病好了,宋仁却病了,其症状和他一模一样。
这让宋铭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特意批了他十天假,让他在家中好好养病。
大病一场后,宋铭人瘦了一大圈,比着之前呈现了几分老态,宋铭有海公公扶着刚坐下,一言官走了出来。
“陛下,国不可不立储君,还请陛下早日立储。”
谢渊:来了,他微微抬头就见宋铭的脸瞬间黑了,偏偏大臣们就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请立储君的声音不绝于耳。
宋铭都被气笑了,怎地?他只是生了一场病,这些人就觉得他不行了?真是气煞他也。
宋铭虽怒火中烧却硬生生的压了下来,问跪下来请愿的诸位大臣,应该立谁为储君?
一众人闻言瞬间激动了起来,纷纷举荐,宋闽呼声最高,紧接着就是宋承,再就是这几年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内名声都很好的宋仁。
谢渊扭头看了一眼举荐的众人,又看了一眼高扬着头的宋闽,眼神深处闪过一抹讥讽。
宋铭等众人举荐完‘哈哈’笑了起来,随即站了起来,已很多年没有在朝堂之上发脾气的宋铭,这次大发雷霆,起头之人罢官、重打十大板,威慑朝臣。
人虽被拉了下去,大臣们也不敢再提立储之事,但宋铭却还是气着了,朝堂之上咳得脸都红了。回去之后又病倒了。
后宫之中,宋婉听到了朝堂上的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弟弟这是还不服老,也不愿意放权,想到几个侄儿近来频频来她这里。宋婉知她是时候出宫了。
这次她并没有再去见弟弟,只是叮嘱齐咏思照顾好宋铭,然后悄悄出了宫。
养心殿中,宋婉出宫的事,宋铭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次他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
“赖安!”
“臣在!”
“派人跟着大长公主,看大长公主去了哪。”
“是!”
同一时间,宋闽回到府中,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内,发泄一番后,这才招心腹入府议事。
接下来朝堂上十分热闹,立储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宋铭的脾气比着之前变得火爆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