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之吓得掉了酒杯,将舒棠扶稳后,立即后退一步,道:“郎大人的人下官怎敢受,大人莫要折煞下官了。……再说这是盛乐王送于大人的。”
他说着眼睛向拓跋琅瞟去。
拓跋琅眼中含着淫笑,道:“郎大人已经玩腻了,他要送,任大人就安心收下,回头本王再挑更好的陪郎大人。”
便是如此说,任远之已经心痒难耐了。
舒棠扶了他的腰坐在他身侧,任远之只好半推半就认下了。
宴席散,舒棠跟着去了任远之的去处,夜半时候回来向郎琢复命,任远之醉酒而亡。
第二日,消息才传出。
拓跋琅嫌大喜的日子晦气,便让郎琢处理,青阳割头送往京中。
北笙看着任远之的头,想起了温娘子,只在心头道了句对不住。
温禾给北笙写信的初衷是求北笙救一把任远之,并不想让他和萧翊勾结谋逆,没想到北笙会对任远之起杀意。
北笙盖好盖子,向津淮道:“我知道了,任远之的头你带走,让舅舅看着处理了。”
津淮走后,北笙在暖阁中坐了半晌,稳了情绪后才回到了正屋。
郎琢顶多再有半个月就会回京,任远之的死讯也会向朝廷传报,届时再向温氏送一份奠礼。
万般煎熬的等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郎琢回朝的消息。
然而,萧翊率领大军昼伏夜出,跟在郎琢的身后,站在了京城大门前。
萧竮刺杀拓跋琅被反杀,拓跋琅将罪责怪到了大靖身上,又暗中同萧翊和某一处,追随萧翊也站在了大靖的京城门下。
城门上旌旗招展,“徐”字帅旗高悬,在寒风中飘摇。
萧翊大喜过望,“公爷,快快打开城门!”
徐照庭手拄长刀,伫立在城墙之上,毫无慌张之色,沉沉道“王爷,今天这城门开不了!”
萧翊似乎有了一瞬不安,环顾墙头,却无一个赵家军。
他大呼:“高阳侯呢!”
徐照庭阴笑,“高阳侯父子已经被圈禁,本公规劝王爷还是尽快下马投降,陛下会免你死罪,依旧享受爵禄!”
拓跋琅惶惶不安,“怎么回事?王爷不是说高阳侯已经答应襄助王爷的么?”
萧翊怒气填胸,目眦欲裂,重重喘息,大喝道:“本王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他一路往京,高阳侯亲笔书信不断,他这才安然率军前来,哪里会想到是这般光景。
拓跋琅手下人道:“大王,这本就是他们大靖人的事,我们不该趟这趟浑水,我们还是快撤!”
拓跋琅还在犹豫,千里迢迢而来,哪能这么容易撤?
然徐照庭立与高墙之上,雄壮之气力压山河,他道:“盛乐人想撤,怕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军队骚动,齐齐向后看去,太子萧珣领大军守住了城门对面的山头,弓弩手的箭矢齐齐对准了城门外的大军,只等一声令下。
萧翊只觉的胸口一阵闷痛,险些跌下马来。
痛定思痛后,利剑一回,向全军下令:“能破城者,赏银万两,破城后攻入皇宫者,赐爵,荫封万世!!”
萧翊、拓跋琅数万大军退开两边,两辆攻城车驶来,然而未到城门跟前,前后箭矢便如冰雹般砸来!
一阵厮杀,耗尽一兵一卒,拓跋琅和萧翊被安国公徐照庭所擒,押解进宣政殿前。
郎琢立与萧勉身侧,巍巍目垂,看着台阶下数名罪人。
拓跋琅几乎一抬头就看到了他。
此时才生出了一丝后悔,他就该听郎琢的,从大靖的土地上撤出去。
如今见到郎琢,依旧视他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没忍住往前跪了两步,“兄长!救我!”
萧翊如同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仰身一顿大笑,“兄长?哈哈哈哈……大靖的佞臣!盛乐的叛徒!到如今了,你竟然还信他?”
黑压压的御林军已经将所有人都包围,护着圣上朝臣,也防着萧翊、拓跋琅这两个叛逆之徒。
听到他们此言,大家都惊讶不已,场面顿时嘈杂起来。
拓跋琅和萧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为何唤郎大人是兄长?
便是连萧勉都侧过头去望向郎琢。
郎琢却是面如止水,稳如泰山。
萧翊阴森森一笑,“父皇还不知道吧?郎琢乃姑母与盛乐先王所出的孽种,他潜伏在大靖,就为了有朝一日要颠覆朝廷,儿臣早识破此计,是以才举兵勤王!”
砰!
萧翊的话音才落,萧勉手中的茶盏已经扔飞,端端正正砸在了萧翊的脑门上,“你这孽子,还敢在此狡辩!”
切不管郎琢身份如何,这些年郎琢对朝廷忠心可鉴,萧翊的野心昭彰,萧勉身为帝王,怎容他如此糊弄!
一阵女子们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盛乐王女拓跋珊走在前列,那些参选太子妃的贵女、连同博陵长公主在内,都被拓跋珊的人押解过来。
御林军拔剑与之对峙,拓跋珊也毫无惧色。
她阔步走到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