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倒是没见到,沈千山一如既往的孤立无援。
原离有些好笑似的看着正在玩蜈蚣的苏晚清。
“沈千山派出去的亲信被府衙的人扣住了,我在哪里看见了你的老熟人。”
苏晚清坐在躺椅上,怀中是之前那只被自己掰断口器的红皮蜈蚣,纤细的小足在手掌心爬来爬去,弄得格外舒服。
“杨观音要是不作妖,我就不管她。”
原离离苏晚清的蜈蚣远了些,这处树荫,全都长满了细碎的小白花,跟荒草地一般,全然不是沈家富豪的风格。
“杨观音将那沈家仆从扣下,转身进了内屋,似乎是在跟人商谈,等她出来时,就将那沈家仆从就地杀了。”
原离抱着自己的赤霄剑,那杨观音当真是强悍,不管落在何处,都能立马扎根,这才封州牧多久,这人就将芳草州管得严严实实。
“杨观音手段了得,原先南湘这边的州郡就是不太服管教,历代都是叫本地人来管理,哪怕是州牧,也大多跟南湘有渊源才会派到此处。”
原因无它,南湘各大州郡都居住着很多越人。
原本南湘就不在云国版图上,是之前攻打下来的,越人生性热烈,临水而居,云国历代皇帝都选择另外划出一块地,给越人居住,几百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但,越人有自己的文化习俗,就像云川城逢年过节是祭祀天神,而越人是祭祀自己族内的巫。
大矛盾没有,但是小摩擦不断。
“我倒是想用没跟我结仇的人,但是放眼望去,能替我办实事的少之又少,杨观音有本事管着这一州之地不起暴乱,也是为我解决麻烦。”
排除杨观音要篡位的可能,短期是这样的。
苏晚清拍拍蜈蚣的头,那红艳艳的蜈蚣就乖顺地从身后草地爬走,钻进了后院的假山里。
“人鱼珠我也拿到手了,我想去比武台看看,说不定还能遇见其它老熟人。”
苏晚清将怀中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对着正午的日头看,这珠子是人鱼惨死所化,精怪都有一定的灵力,这人鱼死后,残存的念想就会附着在这颗珠子上。
年岁更大一点的人鱼,更是会留下更多的念想在珠子上。
苏晚清捧着珠子在树荫下看了许久,将人鱼惨死的画面看了又看,这些人鱼天性善良,见到落水者就想着上去帮忙,谁知道救起的,全都是不忠不义的贱男。
蓝玉台依旧是一身雪白,一丝血都没沾到身上,就像是天山上降下的初雪,洁白纯净。
苏晚清将人鱼珠交给她,眼中带着笑意,“蓝前辈可是想要炼制返童丹?”
驻颜这种无聊把戏,放在任何武林高手身上,都显得无聊。
凡是能悟出自己大道的能人志士,全都已经超然物外,七情六欲尽去,一心一意扑在自己道上。
这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蛊丹,不用想,就知道是要用在巫屠月身上。
蓝玉台坐在堂屋的一侧,将珠子在眼前打量,确认能看到人鱼的残念。
这三天三夜,她一刻不停,都在快马加鞭地杀人,仿佛是杀人能激发她体内暗藏的天性,越杀越兴奋。
“嗯。今日傍午,武林大会正式开场,有人擒住了巫屠月。我要过去。”
蓝玉台说话带着疲惫,甚至都是闭着眼喝茶,“假若你是我跟巫屠月的孩子,你选择跟我,还是跟她?”
在这世上,唯一跟她有亲缘关系的,也就只有那只胎虫。
苏晚清笑了笑,端着盖碗,用茶盖刮去茶上浮沫。
“我都不跟,我长大了,我要自己选。”
蓝玉台“哦”了一声,又问:“巫屠月穷鬼一个,你跟着我 ,我教你这世上最厉害的两本剑谱。”
苏晚清一个箭步飞冲,立马跪在蓝玉台跟前,“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娘。”
完全不给蓝玉台反悔的机会,墩墩磕头。
“现在是一点都不硬气了?”
蓝玉台单手支着自己的头,斜斜看着一派大孝子的苏晚清。
苏晚清笑嘻嘻道:“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过程可以忽略。”
“那你随我去一趟蓝家,朝两位祖师磕头。”
蓝玉台将事先就准备好的剑谱交给苏晚清,两本剑谱都有些年头,一本是李沧海的《平野剑谱》,另外一本写着《哀风剑谱》。
“这位祖师可有名姓?”
苏晚清站起身,看着另外一本剑谱。
“李春秋,李氏剑派最后一位剑仙。”
蓝玉台似乎太累了,彻底抬不起眼皮,就靠在座椅上睡去。
原来她叫李春秋,苏晚清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庄子《逍遥游》有一句“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这篇文章里取的名字。
她折回去,跟沈玉交代了几句,看着其它尸骨都收敛完,她又找了原离,将两人行囊收拾好。
傍晚时分,沈玉盛装出席,为苏晚清饯行,走时还送了苏晚清一枚白玉牌。
说,沈家故旧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