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沙发,开始步入正题。
所有环节都很顺利,两个年轻人足够相爱又势均力敌,父母足够有涵养,足够有家底,便没什么阻碍需要跨越。
大人们还在闲聊,又说着去准备饭菜,南禾跟夏木安悄悄溜了出来。
刚到院子,又被南彦缠上,“哥哥哥!给我讲讲你的英勇事迹呗,我真的以你为荣。”
南禾:原来如此。
“以后自己看新闻通报。”她拉开弟弟,并不想让夏木安再次回忆那些胆战心惊的痛苦经历。
南彦试图卖萌,南禾充耳不闻,夏木安上前:“晚些给你讲吧。”
南彦邀请道:“去钓鱼吗?雨后回温的鱼儿是最好钓的。”
夏木安不知想起了什么,摇头避之不及。
“好吧,那我去找南停云了。”
南禾想起固有认知:“跟他学舔狗日记?”
南彦打抱不平:“别乱说,别人前年就醒悟了,现在的女朋友可温柔嘞。”
南禾低头默默忏悔:南停云,对不起,祝你幸福!
——
院子里的花多是经不起摧残的,独独南禾的白月季迎风开得正盛。
萧瑟庭院里有这一抹白,冷清却不破败。
夏木安停在最大的那株月季前,“我记得这是你亲手种的,那年五一的月夜,你看月季,我看你。”
“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更早。”
“好久了。”她往不远处瞥了一眼,低头喃喃。
搏风斗雨的麻雀停在高处,呼朋引伴后泻下簌簌秋雨,夏木安擦掉额前的水珠抬眼看,几朵饱满锦簇的花摇曳在枝头,穿破云层的阳光给它们披上了金色的柔纱,高贵且娇艳,“南禾,你养的花真好。”
她偏头看向一处:我养的树也很好,可你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它了。
花圃栅栏的尽头是一棵算得上高大的树……
一棵十月初还枝繁叶茂的腊梅树。
南禾走到旁边,“夏木安,腊梅树亭亭如盖了,你终于回来了。”
她明明笑着,却还是很想哭,她的喜欢和思念,最初就是寄托在这棵当年不足半人高的腊梅树上的。
幸好,爱意和思念浇灌的树长大了,那个她爱的人也回家了。
“对不起。”夏木安轻轻牵过她的手,“谢谢你照顾它,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等我。”
南禾皱了皱鼻子,终究忍住没哭:“别再消失不见了,我不会再帮你养这棵树。”
“永远不会了,永远。”
……
第二天早晨,南禾按照习俗领着夏木安去了奶奶的坟,她没有靠近,五年之期未到,不能食言。
三年多没人打理的坟墓周围长了很多草,夏木安一个人默默清理着。
他听南禾说过不来的原因,可以理解,那就由自己代劳吧。
黄纸在火焰中沉浮,夏木安低头合十:“奶奶,我是南禾的男朋友,也会是她以后的丈夫,我会照顾好她的,她今天有事没来,我来给您扫墓,她希望您在那个世界过得好,希望您保佑大家都快乐。”
南禾看着夏木安走下山坡,她凑近:“你跟她说话了?”
夏木安点头。
“挺好的。”南禾转头往回走。
下午去看舅舅,大四忙起来后她也挺久没去了。
舅舅的“小房子”周围还算干净,南禾跪下跟他念叨:
“舅舅,我带着男朋友来见你,是你之前见过的夏木安,你会祝福我们的吧;你心心念念的新房里终于有人了哦,舅妈回来了,妹妹在毕业实习,只是弟弟还是老样子;我们姐弟三个也挺好的,不用担心你的姐姐,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南禾还有很多话想说,可刚开口已经泪流满面,她拿起一抔黄纸点燃,低头沉声呼唤:“舅舅,外甥女给您送了很多很多钱,记得来拿。”
夏木安蹲下来一边拍她的背一边往火里添纸:“舅舅,我会给她幸福的。”
南禾没有跟舅舅说舅妈在他去世不久后就跟着一个男人走了,可惜那个男人离异后有一儿一女,并不把她和表妹放在心上,苦苦挣扎了近四年,舅妈在今年五月回了老家,现在还经常跟爸妈一起玩。
——
见家长的事情过去,南禾开始一门心思投入备考,十月下旬完成笔试。
十一月初,轰动西南乃至全国的弥天大案终于彻底浮出水面,最终案情跟之前陆续厘清的相差无几;
案情清晰,影响重大,审查起诉和宣判的过程都很顺利,省高院一审判处王小刚、江磊、秦海三人死刑,其余嫌疑人依法被判处有期徒刑;
只是程序所致,死刑需要报请最高院核准,三人又可以至少苟活两个月。
此案牵连甚广,面对人口失踪案渎职不作为的公安部门、敷衍式检修高速公路护栏的交运部门、对街道监控死角及僵尸监控失察的公安部门和建设单位……相继被问责整改。
官方通报一出,迅速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