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你们这是在市区的普通路面上跑,车速也不快,否则的话,别说是高速公路,就算是市区快速路上,你但凡开到80左右,都是非常危险的事!”交警怕宁书艺和霍岩不当回事,提醒他们,“我觉得这就是妥妥的报复行为,只不过对方对你们的路线掌握得不够详细罢了,主观上肯定没想让你们俩落好!”
他看看霍岩,又称赞了一句:“刚才从路面痕迹来看,你的反应速度也真的是很快啊!
如果不是第一时间反应很快,处置也很合适,你们这车肯定是要撞破护栏冲到对向车道那边去的,到时候躲闪不及,和迎面的车发生碰撞,那保不齐也是生命危险。
就算是冲上人行道,撞到了路人,这个后果也很难承担。”
霍岩点点头,虽然他方才紧急处理得非常妥当,这会儿也同样心有余悸,一想到这一切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他的脸色也忍不住变得难看起来。
由于怀疑是有人存心破坏,霍岩的车需要被交警拖走,回去做更进一步的检查,两个人谢绝了交警送他们回去的好意,拦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局里。
两个人回去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各自思索着什么,一直到在公安局门口下了车,走进大门。
“刚才的事——”
两个人不约而同开了口,同时也听见了对方同步的声音,愣了一下。
“你先说。”霍岩示意宁书艺。
宁书艺没有和他乱谦让,点点头:“刚才那一群在小区里面因为结婚出现分歧而闹矛盾的人,问题很大。
你想要跟我说的是这件事么?”
霍岩摇摇头:“不是,你先说你的结论。”
“我刚才其实隐约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宁书艺说,“我最初觉得有点怪异的是,那些人在那里吵吵闹闹,一副矛盾已经不可调和了,必须要大吵大闹一顿来宣泄情绪的样子。
但是在你喝止了他们的吵闹,让他们不要在那里聚集和扰民之后,他们虽然迟疑,但是看到有人走,就陆陆续续都走了。
从头到尾没有人试图争辩一句半句,也没有人不甘心,整个过程,就好像是突然是小孩儿偷偷摸摸开派对,被家长发现并且搅合了一样。
咱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顺手处理过那种聚众闹矛盾的情况,虽然说大部分人都懂得见好就收,但是一句辩解都没有,一点都不抗拒的就散了的,还真没有。
还有那两个保安,虽然穿着寻常居民小区保安的工作制服,看着没有什么问题,最开始也是被夹在人群中一副想要调解但是有心无力的样子,但是在你开口之后,其他人散了,他们竟然也夹在中间离开了。
照理来说,他们应该会在终于有人帮忙控场的时候跟着说点什么帮腔的话,并且留到最后,其他那些人都散了之后,他们再离开。
可是他们却跟着一起走了,那种感觉像什么呢……就好像你驱离的对象也包括了他们两个,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是聚众闹事的一份子。
这实在不像是正常保安会有的反应和做派。
方才我忽然又想到,咱们国人都有一个比较传统的观念,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家丑不可外扬。
虽然说新时代了,这个婚结也好,不结也罢,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跟名誉那些无关,但是牵扯到什么嫁妆、彩礼的经济纠纷,在大庭广众之下吵闹,就多少有点不好看了。
尤其是双方当中,住在那个小区的一方是更加不愿意左邻右舍竖着耳朵听热闹的。
再加上现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经很冷了,谁会放着又温暖,隐私感也更强的家里面不去商量解决方案,反而非要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吵呢?
综合这些细节,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那些人应该就是用来拖延咱们的,给另外对车轮动手脚的人创造作案时间。”
霍岩听了之后,皱了皱眉,点点头,对宁书艺的观点表示赞同。
“你想要跟我说什么?”宁书艺说完了自己的看法,又问霍岩。
“你觉得今天这件事,是冲着谁来的?”霍岩问宁书艺。
宁书艺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梁选明那边才出了事,开车被人撞到坠桥。
紧接着现在你的车又被动了手脚,差一点也出问题。
如果说这两件事是纯纯的巧合,那确实是太巧了一点。
但是如果说不是巧合,我又觉得会不会有人蠢到连续两次动手,间隔这么短,并且还都是选择在车上做手脚,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端倪么?
如果这件事跟梁选明的案子是有关联的,那这肯定就是冲我,或者说冲咱们两个来的。
但是如果没有关联,那我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咱们也没有处理过什么争议比较大,或者家属特别不能接受事实的案子,没道理搞这么大的阵势对付咱们。”
霍岩沉默了一下,抬眼看看宁书艺,见宁书艺正盯着自己,轻轻叹了一口,眼下毕竟是在工作单位,他也只能伸手往宁书艺的后脑勺轻轻摸了摸,就迅速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