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墨竹把事情的经过,跟雍寒胤禀告清楚。
“皇上,属下找了太医院院正亲自查验的,这香囊的香粉中,掺杂了一种白色粉末,这粉末除了色白,无味,但是毒性较大。
放在香囊中,经常佩戴,可让人身体逐步虚弱。
院正大人说,这种毒女子最是沾染不得,否则,否则,子嗣艰难。
侥幸怀上子嗣,生产的时候更是危险,恐怕要一尸两命……”
墨竹话未说完,雍寒胤已经黑了脸。
“不要惊动任何人,拿了朱爽,审问清楚,到底是她想害景儿,还是背后有人指使?”
“是!”
雍寒胤没有一丝犹豫,至于这朱爽是不是当朝丞相之女,他现在一点不在乎。
不但这个朱爽他不会留,若是这里面,真有丞相朱广权的参与,他也不会再对他心慈手软。
墨竹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调查的清清楚楚。
“皇上,这毒药,是太妃提供的。”
墨竹把朱爽的口供,呈给雍寒胤。
雍寒胤接过口供,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朱爽渴望进宫,当然是得到丞相朱广权和夫人的赞同的,私下里,他们为朱爽达成目的,铺了很多路。
其中,下功夫最多的人,便是秦太妃。
秦太妃也正想,极力阻止水知景成为皇后。
那么,身份高贵,容貌端庄的朱爽,主动贴上来,与秦太妃一拍即合。
她经常主动前往前庄亲王府,以探望太妃之名,寻求进宫的办法。
就在前不久,秦太妃给了她这份毒药,让她藏进香囊中,以送贺礼的名义,送到知景手中。
这么一份女儿家之间的小礼物,她们料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况且,水知景刚刚回到帝都,对很多情况不熟悉,她现在一心忙于大婚,也不会怀疑这个时候,有人害她。
因为在做工和香料上面下了功夫,因此,她们也料想,这香囊,会得到知景的喜欢,从而会经常佩戴在身上。
如此一来,知景便会因此中毒。
她侥幸活着,也会因为身子虚弱不堪,无法侍寝,自然得不到皇上的宠爱。
一个没有皇上宠爱,没有子女傍身,身子又虚弱不堪的皇后,还有什么可怕的。
退一步,她侥幸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也只会加速她的死亡。
一旦怀上龙子,即便生产的时候,不会一尸两命,也会在生产的时候,耗尽她的生命,加速她香消玉殒。
总之,一旦她中毒,没有多少时间可活。
秦太妃答应朱爽,皇上大婚后,她一定想办法,将她送入宫中。
朱爽自恃貌美,又有丞相父亲的支持,中毒后的水知景,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她不是以皇后的身份入宫,那又如何?
日后,照样可以被扶成皇后,若是能生下儿子,自然地位会更加稳固。
因此,对于给水知景下毒这件事,她没有半点犹豫,甚至没有同家中父母商量,只一意孤行。
只是,她和秦太妃都忽略了,水知景身边有一个思虑周全,细致谨慎的韩夫人,又有一个把知景捧在手心里宠爱的雍寒胤。
雍寒胤一个人在仁政殿里,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他不让任何人打扰,墨福想点上蜡烛,也被他给拒绝了。
他在脑海中,把这么些年与秦太妃,相处的点点滴滴,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
他想到,之前便听到一些消息,宫中雍景帝有几位宠妃,无缘无故的死去,包括他的亲生母妃,也是在生下他不久后,虚弱而死。
秦太妃手里既然有这种毒药,她又那么嫉恨那些得到雍景帝宠爱的妃嫔,雍寒胤心里笃定,秦太妃一定是用这药害过人的,其中也包括他的生母。
虽然,自幼在秦太妃身边,两人并没有培养出濡目的母子之情,相反,他看到秦太妃内心深处的阴暗和贪婪。
但是,他感念她,在宫里康泰帝一脉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艰难的将自己抚养长大的恩情。
如今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对于秦太妃,他多想,心里只想着,她是把他一手带大的母妃,纵然有些错,他也只记得她的养育之恩便好。
她想要荣耀加身,她想要地位尊崇,现在他有能力了,给她便是!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发现,她曾经害死了他的生母,她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害死他的心爱之人。
他现在要如何做?
在知道这些后,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如从前一样,尊敬秦太妃?
登基后,册封她为太后吗?
知道她如此歹毒,还要对她纵容,以后,她若再对景儿动手,那时候又当如何?
雍寒胤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然后拿起朱爽的口供和那个香囊,出了仁政殿。
一边向外走,一边吩咐道:“去请朱丞相,让他到天牢去见他女儿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