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雨越下越大,高峻关上窗户,他望了一下外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浴室里传来水声,随即,詹又夏的声音响起:“高峻,能帮我递一下浴衣吗?”
“好。”高峻左右看了看,拿起床头柜上的浴衣,走进浴室。
空气中水雾缭绕,詹又夏转过身,他未着寸缕,水珠顺着黑色发梢往下滴落,睫毛颤抖,薄唇微启,朦朦胧胧间可以看见纤细的腰肢。
高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往前走了几步,詹又夏接过浴衣,抓住高峻的衣领,高峻神情恍惚,詹又夏勾唇笑了笑,把他推了出去。
看着一脸懵的英俊男子,詹又夏扬了扬手里的浴衣,道:“谢了。”
他关上门,门外传来高峻的哀嚎:“又夏,你这是在折磨我啊……”
窗外狂风大作,雷声轰鸣,一楼的走廊里,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拖着周语彬的尸体,迈着沉重的脚步,一道惨白的闪电划过,照亮了他脸上犹如哭笑的小丑面具,男人抓着周语彬的双脚,缓缓往楼梯上走。
詹又夏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高峻正在做俯卧撑,男人穿着黑色背心,身材健硕挺拔,结实的手臂上隐约有几道旧伤,詹又夏靠着门,似笑非笑。
高峻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詹又夏轻轻甩开,坐到了床上。
“很晚了,该睡了。”
“又夏……”高峻坐到他身边,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我帮你递浴衣,你都不感谢我一下吗?”
“感谢?行啊。”詹又夏手托着下巴,漂亮的眸子凝望着他,笑容却有几分戏谑,“那谢谢你啊,高峻哥,你真好。”
“……又夏,你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
詹又夏抬起头,眼神看得高峻发毛,过了半晌,他说:“你有没有觉得,周语澜有些奇怪?”
“奇怪?”高峻皱起眉。
“具体哪些地方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从她晕倒在事务所,用血诗歌把我们引导到这里,周夫人被谋杀,再加上暴雨,我们被困在这里,冥冥中,一切都仿佛有人安排。”
高峻点头:“的确是过于巧合了,不过我相信,应该与语澜无关。”
詹又夏挑了挑眉,他靠在床头,抱着胳膊,幽幽道:“当然和你善良可爱的语澜妹妹无关了,看到周语澜哭,你的心都疼了吧?”
高峻走到他面前,俯身,微微勾起唇角,俊朗的眉眼间满是好看的笑意:“我就知道,你在吃醋。”
詹又夏直起身,踢了他一脚。
“你今晚睡沙发。”
詹又夏躺下,树枝拍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摩擦声,他闭上眼睛,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詹又夏从未睡得这样沉,梦中,他顺着一条长长的楼梯往上走,推开一扇木门,里面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刺骨冰凉的气息,詹又夏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到了一种本能的不安和恐惧。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四周,詹又夏抬手遮住眼睛,惨白的光线下,他看到了何念。
“是你……”詹又夏感觉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冰凉,何念笑了起来,一张脸白得如同鬼魅。
突然,何念的身体变得扭曲起来,紧接着,她的后背裂开,几只黑色的蜘蛛腿伸了出来,犹如来自深渊的恶魔之足。
何念狞笑着,一只腿穿透了詹又夏的胸膛,詹又夏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错愕,他艰难地低下头,鲜血如泉涌。
詹又夏的视线一片血红,他闻到了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蜘蛛腿缓缓抽离詹又夏的身体,詹又夏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耳边传来何念阴冷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高峻猛地从梦中惊醒,他从沙发上坐起来,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道闪电划过,有什么东西从窗外落了下去,掉在地上发出闷响。
高峻心头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急忙走到床边,想要叫醒詹又夏,却发现床铺上空空如也。
“又夏?又夏!”高峻咬了咬牙,转身大步跑出了房间。
走廊里站着几个人,穿着睡袍的苏水凝,睡眼惺忪的傅砚今,还有一头乱毛的江年。
苏水凝打了个呵欠,说:“你们听到了吗?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江年回答:“听到了,不会又出事了吧?”
“又夏不见了。”高峻眼神阴沉,众人愣住了,傅砚今倒吸一口凉气,他喃喃道:“我刚才趴在窗口看了一眼,掉到楼下的东西好像是……尸体。”
高峻的脸色铁青,他不管不顾,立刻朝楼下跑去,几人追了上去。
别墅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但高峻还是闻到了那股混杂着诡异花香的浓郁血腥味,他往前走了几步。
那堆东西静静地躺在花田边,越靠近血腥味就越浓,高峻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
周语澜和周棠也跑了出来,周语澜雪白的睡裙被淋得透湿,她看着尸块,捂住嘴发出惊呼。
雨水顺着高峻的脸颊往下流淌,他握了握拳头,迈着脚步上前,雷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