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密室内,一位白发老者面朝墙面而坐,陆小凤和花满楼缓缓醒来,密室内只有一盏灯,陆小凤和花满楼从榻上坐起,“是你?”陆小凤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他上次见到的那个老人,老人不说话,直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小凤扯了一下花满楼的衣袖示意花满楼坐下。
老人给陆小凤和花满楼斟上了酒,陆小凤端起酒杯闻了一闻,“好酒,酒香醇厚。”接着又饮了一口,直呼“好酒,好酒。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陆小凤连连赞叹。
“陆小凤,你就不怕我在这酒里给你下药?”老人斜睨着陆小凤,陆小凤端起酒壶又给自己斟上一壶,“怕啊,可我已经有数十天不喝酒了,与其担心被毒死,我更不想有酒没得喝。”
“陆小凤不愧是陆小凤,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坐下就喝。”老人的指节敲打着桌面,静谧的密室里只听到哒哒哒的声音,他又看向一边的花满楼,花满楼坐得笔直,未曾打断二人的谈话。
“你要找的人在我这里。”老人忽然开口。
陆小凤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是引我来调查这锦绣鸳鸯楼的人?”陆小凤明亮的双眸紧盯着眼前的人,一开始他并不能确定是梁怀恕还是其他人引他前来,然而当老人点出他们在找海崖村的人后,陆小凤确定这位老人就是引他调查锦绣鸳鸯楼的人。
老人扶了扶胡须,“没错,正是老夫。”老人站起身来,“胡庆友和徐慧娘曾请你到一座院子喝酒,那座院子便是老夫的。”
“慧娘是你的人?”陆小凤眉头一皱,花满楼也是微微一惊,按着他和陆小凤的推测,慧娘和尤亮并不是同一伙人。
“非也。”老人摇了摇头,“两年前,胡庆友伙同松下明也强占了我的家产,遣散了我的家仆,把我关到了大牢里。”
陆小凤思索了一下,“与其说他们强占你的家产,不如说是你趁机脱身。”陆小凤一手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
“此话怎讲?”老者饶有兴趣地看着陆小凤。
“当时我失忆跟随海崖村众人来到县衙,徐慧娘认出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随后县令胡庆友和徐慧娘邀请我到一座别院赴宴,想必尤亮已经跟你汇报了。”陆小凤打量着密室。
“没错,难道你就凭这一点?”老人有些不可思议。
“就凭这些我自然想不出你的身份。”陆小凤走到棋盘旁,拿起一颗白子放在手心。“我离开海原县时,你应当已经和你在崇川城的暗线联系上,让他注意我在崇川城的行踪。”
陆小凤继续说道,“十年后,落花笺再出江湖,镇海将军梁怀恕受伤不醒。花满楼仅凭手感认出了这枚落花笺和十年前的落花笺并非同一物。”
“但是陆小凤将落花笺上的落款印签描述给我听了之后,陆小凤发现这枚印签和他在海原县别院里见到过。”花满楼打开折扇接着说道,“陆小凤与我说了之后,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一番。”
“那调查结果如何?”老者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有些意思。
“调查结果自然是,十年前海原县突然出现了一位富商行顾名休,到了海原县后建立善堂,收容孤寡妇幼,可是两年前,海原县原县令突然死于县衙内,新任县令胡庆友上任后,原县令师爷状告顾休企图贿赂原县令侵吞田产,原县令不愿同流合污,被顾休派杀手杀死。胡庆友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将顾休下了大狱。原本此案要报刑部归案,而这顾休突然在狱中暴毙,此案不了了之,原顾宅流转到一位叫松下明也的琉球人手上。”陆小凤将棋盘上的棋子收起,将调查到的事情缓缓道来。
“前辈应当就是顾休,顾前辈。”花满楼摇着手中的折扇。
“是,老夫正是顾休。你们调查的结果仅此而已?”顾休看了看花满楼和陆小凤,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调查的结果就此而已,但是现在看来,顾前辈的身份并不简单。我猜至少和十年前的吴定权将军叛国之案脱不了干系。”陆小凤听出了顾休语气里的期待,他和花满楼从顾休救出海崖村众人一事中便猜了个大概。
顾休顿了一下,吴定权这个名字已经又十年没有人和他提过,他震愣了一下,轻叹一口气,“没错,老夫正是十年前吴定权将军的副将梁怀恕。”
陆小凤拿棋盒的手停在了空中,花满楼也愣住了,他们猜过许多人,甚至连吴家人都猜过,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老人自称是梁怀恕。他若是梁怀恕,那崇川城那个昏迷不醒的呢?倘若那一个是假的梁怀恕,那宋广义他们怎么没有指出?这样一个真相让陆小凤和花满楼一时间难以接受。
看着二人愣住的样子,顾休呵呵一笑,“老夫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顾休拍了拍手,一位妇人又端上了一壶酒进来,顾休给陆小凤的酒杯斟上酒,陆小凤坐回了桌边。
“十年前,吴将军死后,倭寇和流寇一起大举入侵崇川、临海沿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