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时间一晃,映儿和暄儿已经五岁了。
钟粹宫的禁足基本相当于摆设。
但架不住淳儿自己不愿意出门。
眼不见为净。
况且她这副身子在外界看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听说宋将军要回京了。”
“是,景仁宫上下忙前忙后,想必就是这半个月的事了。”
“去把消息送过去吧。”淳儿懒洋洋晒着太阳。
“好。”
琴落已经成了掌事姑姑,顶替了杜沁的位置。
实在是书纹那丫头喜事连连,刚成了婚便怀了孕。
淳儿知道杜沁舍不得自己闺女。
便将身契都差人送了过去。
反正她身边伺候的人都够了。
鸣翠鼓着包子脸回来,兰芳拉住她,“怎么回事,甩脸子给谁看呢。”
“还能给谁,景仁宫那位现在连装不装了,克扣娘娘分例不说,这些玩意儿打发叫花子呢!”
鸣翠掀开托盘上的薄纱,露出几支珠光宝气的簪子。
可看着是华贵。
实际都是些西洋货,值不得几个钱。
兰芳同样气得不轻,她将托盘接过来,“你先去膳房盯着娘娘要用的药膳,这些我来处理,莫要上脸,让娘娘觉出不对。”
“放心吧,娘娘面前我最爱笑了。”
两人分工。
兰芳看着鸣翠离开的背影后。
快速转身,隐匿于阴影处。
不多时,养心殿内桌案上多出了几支簪子。
而兰芳托盘内的头饰,换成上百颗珠宝镶嵌而成的头面,珠宝颜色光泽都几乎一致,就连手工雕刻的花纹也做到了最大程度的相同,单凭工艺都是西洋货难以企及的高度。
却没想到。
会因为这头面,差点让淳儿陷入生死之劫里。
“你说什么!”
皇帝失声暴怒大喝!
太医院众太医都埋着头不敢出声。
那头面里的药,与禧妃安养身体的药相冲。
若是偶尔嗅到了也无碍。
可禧妃这么快有反应,明显是闻久了。
皇帝还想说什么。
却被淳儿轻声打断,“臣妾无碍,望皇上莫要伤及无辜。”
熟悉的话。
彰显着依旧耿耿于怀的心。
皇帝心口的盛怒转化成无尽的无奈和憋闷。
最终在淳儿的坚持下,被气走了。
不过皇帝却更加谨慎得让人时刻注意进入钟粹宫的物件。
至于他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愈发高调得跟皇后秀起了恩爱。
最终从前两个相爱的人成了两条平行向前线。
看不到相交的点。
钟粹宫上下对于自家娘娘的选择没有任何异议。
或许是从前自家娘娘跟皇上处于热恋期。
她们也都看着眼前三分地。
对比其他娘娘小主,自家娘娘的的确确是颇得盛宠的。
彼时她们只想在宫里安身立命,一面劝自家娘娘跟皇上好生相处,一面又怕娘娘陷了进去,便少有心思关注其他。
后来数年,皇上对娘娘似乎真的是当成发妻般尊重怜爱,她们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同样更加用尽全身心去帮助娘娘维护跟皇上之间的情谊。
而如今,随着娘娘的选择,所有爱恋慢慢褪去,所有粉红泡泡消失殆尽。
她们也才看清楚。
当初娘娘受伤心疼不已要亲自照料的皇上,不也依然在短短月余投身去了碎玉轩,宠着甄小主过二人的风花雪月吗?
当初坚持不让娘娘卷进后宫纷争的皇上,后来不也每一步都在将娘娘往高处捧,却不肯给娘娘实质性的帮扶,娘娘母家如今依旧在往下坡路走,娘娘脚下不都是虚无的情爱堆砌起成的高墙,难以依靠吗?
当初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
在现实里都变成了背叛欺骗和一片狼藉。
细细想来。
哪里是人心易变。
是她们从未真正看透过皇上。
从前的甄小主也好。
现在的宋皇后也罢。
皇上都没变过。
*
过了数日,景仁宫内皇后将所有能看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自从流产后,皇帝对皇后可谓事事优先,有求必应。
虽然还不至于达到皇后心里想的那样,既给她尊重又能与她玩笑。
既能彼此有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共鸣,又能互相打趣扶持的偕老。
来日方长,看着态度大改,且对她呵护备至的皇上。
宋芝菡有信心彻底取代方氏。
毕竟对方最引以为傲的容颜,她便有五分相似。
只要平安诞下皇嗣。
禧妃永远就只能是禧妃。
然而这样的想法,在三天前出现了裂痕。
宋芝菡死死盯着跪在脚边的宫女。
“贱人,尔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