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记,这些就是安景之的所有要求了。”周局长在安景之离开后,立刻把他的条件上报。
省里的领导班子全部齐聚会议室商讨这件事。
梁书记道:“都有什么想法?说说吧,大家畅所欲言。”
“这要求太过分了,我们不能答应,哪有私人控制厂子的?这不是开历史的倒车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今咱们国家鼓励外商投资建厂就是想要寻求改变,就算让他私人掌控厂子也没什么问题,不是还有个附加条件吗?如果他这厂子管不好,咱们还是有机会可以插手的。当然我肯定是希望厂子越办越好,这不仅仅是咱们的政绩,也是老百姓的福利。”
“还有那个什么优先收购权,他就这么笃定咱们国家会放开这个口子,让私人收购国营厂?”
“人家外商的商业头脑肯定比咱们更敏感,依我看,按照如今的开放趋势,我觉得这是早晚的事。”
“我不认可,”有人说道:“不管这再怎么变,也不可能把国营厂变成私人厂。”
“这个问题咱们可以暂且不讨论,”梁书记道:“要是真有那天,给他这个优先收购权又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这个机会,那我们讨论这个也没什么意义。”
“现在的重点是要不要答应他,拿到厂子的控制权。”
“虽然人家答应我们可以安插一个财务进去,但这财务顶多就是查查账,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反对,这笔投资固然可贵,但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我也反对,要是让他掌控厂子的管理权,这场子怎么安排?咱们都插不上手,他要是剥削工人咋办?”
大部分人的态度都比较抗拒,国家政策是有变化,但他们这里太远了,而且有些人担心政策会再次发生变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保持现状,他们也可以安安稳稳地退休。
梁书记愿意召开这场会议,其实心里就已经趋向于安景之提出的建议了。
人家港商投资那么大一笔钱,而且还主动解决了生产线的问题,他们只是出点场地,修修厂房,就能为省里带来一大笔的投资,还能解决省里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这是划算的事情。
厂子里人事管理权他们虽然插不上手,但如果对方做得过分,他们肯定也有能力直接插手,不存在对方会剥削工人的情况。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说,他也明白他们的想法不就是不想犯错吗?
“你们知道咱们省里有多少待业青年吗?自从知青返乡后,这省里的治安越来越乱,大家都不清楚其中原因吗?”
“还不都是因为工作问题闹的?这些青年气血旺盛又无所事事,闲着除了打架还能干什么?”
“现在已经不是过去,领导都说了要改革,要发展经济,要寻求改变,你们还抱着过去的规矩墨守成规,看不到人民的需求吗?”
梁书记话一说,出会议室顿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心思各异。
“害怕担责,我能理解,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就因为你们害怕担责,可能咱们齐东省的人民就要这么穷下去了!”
“南方大力发展经济,年经济总值是咱们的五倍六倍,到现在的十几倍!”
“人家有政策招商引资, 靠近海边,交通便利。”
“咱们要想得到外商港商的投资,咱们有什么?一穷二白还不愿意让利!”
“这回也就是这位安景之是从咱们省里出去的,要不然你以为他会选择咱们省吗?”
“你们知道广省的招商部给安老板什么样的投资待遇吗?”
“厂房地皮,这都只是最基本的!咱们做得连人家一半都不知道,为什么安老板还会选择咱们?这都是情分啊!”
“同一个省的情分啊……”
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愤愤不平,最后大家都开始若有所思。
确实要相比投资环境,他们肯定比不过广省,人家选择他们都只是基于这是人家的老家而已。
“在咱们这里看来千难万难的事情,大家可能不知道,广省已经开始优先实施了。”
“私人掌控企业也不是什么大新闻了,只是有的同志闭门造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这话说得有的人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可是梁书记广省敢这么干,是因为他们那里是经济特区,咱们这里,会不会太冒险?”周局长问道。
他其实也是倾向于同意安景之的要求,毕竟对方其实也没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请求。
想要拿到厂子的控制权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一个厂子不能有两个主事人,人家也不是非他们不可。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顾虑,听完梁书记的一番话,他才知道梁书记应该也是倾向于同意,这才敢这么问。
“我不管大家是怎么想的,人家都在变,咱们不变,那咱们就会落后,有句话大家应该都听过,树挪死人挪活,只有不断变化才能求活。”
“落后挨打的事情,咱们经历得还少吗?”
“既然南方敢优先推行,那咱们就不算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