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湖身边陡然多了个……
多了个……
说不上是什么关系的人。
要说是伺候的婢女吧,可瞧人家,衣食住行,比喻湖这个主子还要娇气,什么都要最好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是个药罐子,日日都要用昂贵的药材吊着身子。
哪天药没按时送到,人家还能表演一个原地吐血。
春华混乱了,只能把斛渔当成第二个主子对待。
传闻中的阎罗堂黑市开的那一日,喻湖算准时间给斛渔喂了药,叫她沉沉昏睡,留下一个随行护卫在外面照看着,自己则是带了人去黑市去看看千文山庄秘典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照理千文山庄唯一的幸存者就在她身边,她想知道,直接开口问就是。
可喻湖做不出来,对着斛渔,她没法开这个口。
黑袍遮面,黑市上人来人往,人人提着一盏仅能照明的灯,路边是那些摊贩摆出来的东西,喻湖与手下人分头行动,挨个摊子开始逛过去。
路过一个摊子时,她蹲下身子,白皙的手挑出一堆首饰中的白玉簪。
并蒂芙蓉。
有一朵上却染了血色,如同无暇上染就的败笔。
“三金。”那摊贩言简意赅。
三金,对这根簪子而言,高出其本身价值太多,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有个专门卖首饰的小摊子,也着实有些冷门。
喻湖还想问问这簪子是否有什么奥秘在,要不然,至多五两银的东西,如何能卖到三金的,偏那摊主也是个够冷的,道完价格在那打坐入定了。
喻湖无奈,随手放下相应银钱,取走了簪子。
逛遍所有,直到同手下人汇合都没找到秘典。
“主子, 这秘典究竟长什么样,也没人知道。”春华压低声音在喻湖身畔开口。
连喻湖也不知,但这消息有人放出来,假设是真的,那定然不会将秘典伪装成无用的东西,平白失了个能卖高价的好噱头。
“你听见咳嗽声吗?”喻湖冷不丁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忽然加快脚步在人群里穿梭。
春华和护卫一路追赶,却怎么都追不上喻湖的脚步。
喻湖就这样和手下失散,被人群冲到了一个小湖边。
那人坐在湖边,湖水冰冷,她却还要褪了鞋袜赤足泡在里面。
喻湖压着怒意,快步过去抓住斛渔的手腕,“不想要命了吗?”
“原来云安知道,我的命咳咳……也是命啊。”斛渔笑吟吟的,由着喻湖取了帕子将她双足擦干。
白嫩的脚踝被喻湖箍在手中,喻湖几乎全程都是红着脸。
“云安,给我用安神药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的命不是命了?”素手抚摸着喻湖的侧脸,在她的眉眼处留了留,“还是说……在云安心中,只有云安可以要走我的命呢?”
“跟我回去。”这件事上,喻湖理亏,但用药方面,她是再三斟酌,确认对斛渔有益无害才用的,斛渔不知内情,气她恼她也是正常。
“不了呢,我怕云安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又下药,妾弱女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受得住殿下的第二剂药呢。”
斛渔如同一条泥鳅似的,灵活脱身,后退了几步,同喻湖拉开距离。
“秘典一出,云安有心防我,防不胜防。”
“斛渔,此事不是你想得那样。”喻湖上前,想解释,偏斛渔只留给她一个淡淡的笑,踩着轻功翩然离去,好似一只优雅的蝶。
一声惊雷炸响,徒留满地烟尘。
至于那只蝶,早就不知去向何方。
喻湖知道斛渔是有功夫在身的,她把脉时便把到了隐藏在脉象之下雄厚的内力,斛渔不是柔善可欺,或许连入了青楼接客无数的话也不过是欺骗之词。
当年那个被灭了满门的小姑娘,背负一身血债,十年之后终是要拼着性命,来向皇家复仇了。
回京途中春华还数次嘀咕到秘典嘀咕到斛渔,吐槽归吐槽,到底是跟着喻湖的人,“也不知胡小姐的身子有没有好些。”
“主子,您……的书……”好像拿倒了。
喻湖:……
她把手中书放下,叹出一口气,“应当是好些了吧。”
前段日子的相处也不是白相处的,日日那些药喂着,多少能起到些效用。
斛渔说自己只余两年命,但只要她待在她身边,精心养着,喻湖有这份自信能叫斛渔活过三十。
但她没想到,进宫复命的时候,会见到……那个被她猜测应当是好些了的人。
连带着跟圣上回禀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出宫素来利索的喻湖难得有一次逛起花园。
“长公主殿下是在等妾吗?”斛渔孤身一人前来,卸了繁复的妆发,如同她们前不久相处时的素净。
喻湖几乎是沉着脸带着斛渔一路走到僻静之地,不顾斛渔几次三番喊疼。
直到撒手那刻,她看见了白皙手腕上出现的红印,还有……
被扯开的衣领下的痕迹。
“我叫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