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句话,看得简宁胸口骤然一紧,似被只大手给攥住,生疼生疼。
大宝少年老成,和三妞一样,凡事都好自己默默消化,不像大妞二妞,尤其是二妞,开心也好,烦恼也好,第一时间就会找上她诉说。
大妞找简宁通常只说她开心,或者感到迷茫的事,二妞是啥都说,似大宝和三妞这样总是自己独自承受的更令简宁心疼。她竟不知大宝对阿蛮念念不忘,是她大意了,她深以自责,自有了丁谦确是重心不知不觉都放在了他身上。
不过大宝这点倒是有点像她,简宁想起自己从前对武队那点心思,也是深埋在心底,从不敢也不愿意轻易对人言。
但感情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从前她觉着除去武队世间任何男子也入不了她的心,可现在让她在武队和丁有田之间选择,她毫不犹豫选择丁有田。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更多是青春期的躁动,特别是不擅表达情感的人,身边若有人对自己示好很容易就陷进去,会无限放大对方的好,从而不去考虑两人是否真正合适。
简宁去了练武场,月光下,身高已赶上丁有田的大宝,手中一杆长枪舞得呼呼生风,使的竟是霍锦成惯使的枪法,想来是大俊教他的。
隐在暗处,简宁默默看着大宝,原想看会就悄悄走的,等跟丁有田商量后再另找个时间好好开导他一番,不想大宝一个纵身跳跃间看见了她。
“母亲,可是有事要同我说?”大宝收势后,徐徐吐出口气,看向简宁面上露出了一点笑。
“我去你书房寻过你。”怕他难为情简宁原本不打算跟他提阿蛮,但看他在练霍锦成的枪法忍不住就直截了当说了。
大宝眸光一暗,他低眉沉吟会,再抬目,眼底已浸了笑意,“母亲要说什么儿子心中已知晓,母亲不必忧心,我确是惦记着阿蛮,我仔细思量过了,若再过三年两载我心中还忘不了她,便去寻她。”
“儿子要当面找她问个明白,倘或她真个对儿子转了心意,执意要做她的圣女,我便从此死心。转来后婚事任凭母亲做主,绝无二话。”
他语气很平静,且他说的是再过三年两载,显见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简宁仰眸望向夜空,脑中回想起阿蛮曾跟她说过的那番话,她幽幽道:“蛮儿为何要离开,也不再唤我娘,你可有想过原因?”
大宝顺她视线望向夜空,“早先疑她是因着霍伯伯为救娘而去同我们生分了,事后瞧着又不大像,她要真跟咱们生分了断不 会那般疼爱小谦儿,儿子百思不得其解。母亲从前同爹爹说过,有疑问不可闷在心里摔脸子看,儿子越想这话越觉有理,遂才决定去当面问她,问清楚了,也就了无遗憾。”
简宁暗叹口气,她收回视线,眸光落到大宝尚带有些许稚气未脱的面上,有心告知他阿蛮说过的话,又怕他听了立时就要去找阿蛮。
不管丁谦是不是霍锦成转世,前尘往事都早已成云烟,且丁谦浑身上下哪有一丝霍锦成旧日的痕迹?
她不觉着有,甚至怀疑阿蛮所见都是她的臆想,可不过月余,霍老夫人却突然跑来告诉她一桩怪事。
丁谦自被丁有田自宫里绑回来后,丁有田再没带他去过宫里,他成天和徐大力还有二愣子的儿子在府里玩耍,也早把和六皇子的约定忘到九霄云外。
直到大半月后,当他再次和两个小哥哥对着泥巴尿尿好捏泥人儿时,才一下忆起曾许诺过六皇子这事。
但无论他怎么哭闹丁有田也不肯再带他入宫,还是二妞给他支了招,因着简宁认了霍老夫人为干娘,二妞三妞依旧还是在霍府家学里念书识字。
二妞说丁谦笨死了,想入宫只要去求霍老夫人即可,丁谦记在了心里,次日竟在二妞三妞去霍府前事先溜上马车,藏在坐榻里跟到了霍府。
小东西倒也机灵,见到老太傅和霍老夫人,扑嗵就跪了,喊着外祖父和外祖母,口齿清晰地讲述了自己和六皇子的约定,恳求霍老夫人领他入宫去。
霍老夫人一听他要去见六皇子自然是不依的,他一下爬起,小脸绷得铁紧,言之凿凿说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他说这话时沉肩坠肘侧目瞪着霍老夫人,小下巴微昂,一脸倔强,霍老夫人一眼看过去,视线落到他面上,唬了一跳。忙揉了揉眼,只因她看过去那一瞬间,竟看到了当年霍锦成为娶阿蛮她娘时的神态,一般无二。
霍老夫人说罢,拉着简宁手,眼底泪光闪闪,“我瞧得真真的,你说怪也不怪,当时猛的那一下真个像极了成儿,待我定睛再一细瞧,活脱脱就是小丁谦,我心里总是不安,细算算,你怀了他可不就在成儿去后不久,对么?”
“难道人没了后真个能再度投胎转世不成?”
简宁暗惊诧,但因着怀上丁谦之前她和丁有田做的梦,加上阿蛮那番话令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她自己就是穿越而来的,还有什么离奇的事不能接受呢?
不过还是她之前所想,就算是霍锦成转世,已是前尘往事,是以她反握了霍老夫人的手,柔声宽慰她道:“人去如灯灭,能否再次投胎转世活着的人哪能知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