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福晋,到时辰起来请安了。”
年世兰半梦半醒地支起身子,领子开着口,露出的肌肤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
她恍然睁开眼睛,看向床上那鲜红的被罩,昨夜香闺旖旎,王爷对她体贴温柔。
她是第一次侍奉有些生疏,幸而王爷照顾她,抚摸亲吻她的时候眼里都是热切的渴望。
她是被爱着的,年世兰想。
她从未见过谁的眼中对她呈现出如此欣喜而又渴求的模样,像是要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当他沉重地压在她身上时,她被包裹得紧紧的,窒息之中是肌肤相亲的满足。
王爷已经起来了,侍女们正伺候他穿戴漱口,年世兰呆呆地望着他,不由脸颊又红了。
“请安也不是什么大事,迟一些去也无妨,就说是本王吩咐的,福晋最是贤惠大度,不会为难你的。”
年世兰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的欢欣。
可以吗?她不必像别人那样守着刻板的规矩?
“王爷是对旁人都这样,还是只对世兰一人这样?”
王爷忽然转过身来,一脸宠溺地对她笑道:“独你一人。”
年世兰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只能抱起一旁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遮住面孔,偷偷地用目光瞄着王爷。
“你若不想起,再睡一会儿也不是大事。”
年世兰坏坏一笑,抱着枕头缩进被窝里,“真的?”
“自然是真的。”
王爷走了,年世兰从被窝的小小缝隙里偷偷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窃喜。
他喜欢她,胜过旁人万千。
有了王爷金口玉言的可以迟到,年世兰便像在家中一样懒懒地起床,让颂芝给自己梳了一个顶顶好看的发髻才去了荣禧堂请安。
刚到房内,她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哟,年家妹妹舍得从屋里出来啦?”
侧福晋李氏的腔调怪怪的,听着令人生厌,年世兰鄙夷地瞪了她一眼,没想到李氏竟摆出了一副姐姐的款儿来。
“怎么?按规矩给福晋请安是为妾的本分,妹妹今日来迟合该给福晋请罪才是。”
年世兰厌恶地蹙起眉头,看都不愿看李氏一眼,学着她的语气说道:“妾身是皇上亲封的侧福晋,和姐姐平起平坐,福晋还没说话,姐姐在此刁难,是什么道理?”
李氏一瞬被噎住了,没想到这新来的丫头片子,一点儿迂回都没有,直接给她定了性“刁难”。这下,李氏再说什么都是仗着资历欺负人了。
福晋莞尔一笑,和善地看着年世兰,“你侍奉王爷辛苦,又是年轻贪睡,迟来一些无妨的。”
年世兰一听福晋也如此好相与,得意地回了李氏一个轻蔑的笑容,气势昂扬地坐下了。
李氏见年世兰如此嚣张,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指着她说道:“你怎的如此恃宠而骄!这才刚刚入府!福晋,咱们身为姐姐的该好好教她应守的规矩!”
齐月宾见李氏这么义愤填膺,不禁帮年世兰说话道:“新妹妹刚入府,难免不周到些。福晋,妾身想,日子久了,就会好的。”
年世兰看向身边坐着的齐月宾,她倒是从容优雅,看上去气定神闲,颇有几分隐士的神秘感。
“多谢姐姐体谅。”
年世兰故意对齐月宾示好,笑得明媚灿烂,把对面的李氏气得七窍生烟。
正在这时候,王爷身边的小厮忽然进来传话道:“王爷说今日不在府中用午膳,邀侧福晋年氏一同出去。”
福晋眼神中掠过一瞬的失落,李氏也瞬间泄了气眼神中只剩下呆愣,齐月宾则是低下头去苦苦一笑。
年世兰没注意到旁人的反应,兴奋地从座上起来,对着福晋行了一礼,欢快地跟着小厮走了。
她本就不喜欢这种虚头巴脑的请安规矩,年家从来不拘这些繁文缛节。一家人嘛,实实在在的心意可比这些虚文来得有意义得多。
“王爷说去哪儿没有?”
小厮转过身对着年世兰温和一笑,“王爷说,到了侧福晋就知道了。侧福晋定然喜欢。”
坐上马车出门,年世兰激动地掀开帘帐,看着车子越跑越远,离开了繁忙的街道,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她高兴极了,自从哥哥去四川赴任后,她很少出城游玩。外面的阳光温暖,春风和煦,年世兰感到一种久违的自在萦绕周身。
下车到达的一处别院,围墙之内是精致的菜圃,王爷刚浇完水,光着脚丫从地里出来。
他的袖管撸起,露出精干的臂膀,裤腿也卷起,白花花的小腿上还沾着泥巴。
一瞬间,年世兰想起了小时候哥哥带着她去野外鱼塘里摸鱼的样子,也是这样不拘身份,身上没了华服装饰的枷锁。
“听说京城三宝斋的厨子是你哥哥特意从聚春园带来的,我今日特意请了他来我的别院做菜。咱们今天就吃最新鲜的鱼,最新鲜的果蔬。”
年世兰有些受宠若惊,缓步走上前去,只觉得梦幻。
篱笆围起的小院子,周遭种满了姹紫嫣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