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末的泽州进入了梅雨季,时不时下些绵绵的小雨,青瓦白墙,路人打着油纸伞,湿湿润润,烟渺朦胧。
“梅雨细,晓风微, 倚楼人听欲沾衣。”沈易安悠然念诗。
柳絮儿在一旁叹道:“这泽州果然有水乡之称,果然连景色都如烟似梦,当真好看。”
沈易然终于知晓生长于北方的裴宁,周身那种烟雨诗情的味道哪儿来的了。
眼下这泽州的时节,便像极了初见他,那眸子温柔似水却又含着淡淡忧愁,水汽微凉,叫人看了心都能化成一潭春水。
到了严府之后,也不太能时时相见,若是,他能与自己一同出海该有多好?
马蹄声声,终是到达得了严府。严若领着家丁和官差等候多时。
“参见镇国王殿下,定南郡王殿下。”
沈易安淡淡道:
“严大人免礼。”
沈家一行人和裴宁都住进了严府,由于身份尊贵,严府提供了最好的院子,连裴宁也受到礼遇。
“宁儿!快来,祖父看看。”严若的夫郎邵太君慈爱的朝裴宁招手。
裴宁下车后,看到祖父,也是十分高兴,只是他是后下车的,下来时沈家人已经去了相应的院落,连小郡王的背影都没能见着。
“祖父。”他乖顺的行礼唤道。
邵太君看他这神色,了然笑道:
“好,乖宁儿,咱们先进院子。”
男子们簇拥着去了后院。
今日休整,整个队伍走了几日,都该先歇歇脚。
孙果儿被派去买泽州的特色点心,骑马在小吃街逛了一圈儿的她买了几样点心都挂在了马上,一手撑伞一手驾马,跑的飞快。
突然马儿踩到了一个小水坑,溅起很高的水花,旁边传来一声:
“呀,你这人怎么这样!”
孙果儿猛的一拽缰绳,扭头便看见一对主仆被自己马儿溅起的水花浇了一身,不知怎么的那小侍手里的伞都掉在了地上。
她立刻驾马掉头,来到二人身旁,道歉:
“抱歉抱歉,二位公子还好吗?”
只见一个身着雾蓝广袖纱袍的男子身上都是水渍,还有泥点,层层叠叠的纱袍眼下里衬直接湿漉漉的贴在腰身曼妙的曲线上,他正在忙着拂掉身上的水珠。
听到孙果儿的话,他抬起头,五官浅淡说不上有多出色,但纤巧精致,眸子清亮。
只见他发丝面颊都沾湿了雨水,连睫毛上都沾湿了水珠,整个人都显得湿漉漉的可怜。
孙果儿连忙用自己的伞遮住他头顶上方。
“无,无事。”
这便是,水乡泽州的男子么?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虽不如主子刚订婚的小主君绝美,但水乡男儿的风韵十足,孙果儿一时有些看呆了。
“你好无理,怎好盯着我们公子的身子看!”
侍从生气,从地上捡起了摔坏的破纸伞,试图遮住自家公子的身子。
孙果儿连忙扭过脸又赔礼道:
“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的不是,公子眼下这样也不好在路上行走,不如,在下赔公子一身衣裳,再买把伞,送公子回去?!”
“这………”男子犹豫。
“公子,眼下您这样,确实不好回去。”
小侍看了眼自家公子,里衣贴着腰身曲线都出来了,衫子外层又是纱质的,简直要一览无余了,方才他在付账,而公子更靠近那水洼,眼下这破伞是怎么也遮不住了。
男子看看自己的身子,脸腾得就羞红了,连忙去遮自己,可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窘迫道:
“那,那便有劳娘子了。”
“对了,这不远处便有衣衫店铺,咱们先赶紧过去吧。”
小侍知道衣衫铺子,连忙撑伞带着自家公子前去,孙果儿为了避嫌,淋着雨牵着马走在一旁,把点心让他二人帮忙提着。
很快到了衣衫铺子。
“店家,有男子成衣和伞吗?”孙果儿进了店里,买了个布巾擦自己身上的水。
“有有有,娘子,公子里面请。”小二一看有顾客,连忙迎上来,看着湿漉漉的几人,还叫了一位男小二来服侍。
“带这位公子去挑套衣衫,有地方给人换衣吗?”孙果儿道。
“不可,咱们公子不能在外面换衣,给公子买个披风裹了咱们回家。”侍从又道。
男子保守,若衣裳干爽套套外衫试试也还说得过去,但若里衣湿了,是不可在外面换掉的,孙果儿忘了这一茬。
“便依你们,披风和外衫都拿一套,这两位公子自己选便好。”孙果儿对店家道。
很快,小侍选好了披风和外衫,孙果儿还向店家买了一把伞,未砍价直接付了银钱:
“你们住哪儿?我送你们回去。”
裹好了披风的男子抬头看了孙果儿。
“谢谢娘子,我们住在桃花巷,严府。”
孙果儿微微诧异:“漕运使严大人的严府?”
“是了,娘子您知道?”小侍道。
“我也